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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正式谈判在金銮大殿举行。
金銮殿内香炉烟气还没散，睿亲王的手掌就重重拍在案几上，木案发出“咚”的闷响。
他指着殿中悬挂的巨大疆域图，指尖戳在边境三座城的位置，语气里满是不容置疑：“本王此次来大夏，是为解决两国务实争议。
这青平、雁门、云朔三城，本是东篱先祖基业，今日该物归原主。”
话音刚落，主和派官员立刻交头接耳。
户部侍郎佝偻着身子凑到丞相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却足够清晰：“丞相，三座城虽说是军事重镇，可如今国库空虚，若能换得东篱几十年不犯边，值啊！”
丞相捻着胡须，目光扫过殿中武将，最终轻轻点了点头，默认了这话。
议论声越来越大，连站在后排的小官都跟着附和，气氛像块巨石压在叶青妍心头。
她坐在御座上，手指无意识攥紧扶手，红木纹理硌得掌心发疼。
系统空间里突然炸开暴君的怒吼，震得叶青妍耳膜发鸣：“放他娘的屁！那三座城是朕当年带着三万儿郎，在雪地里啃了三个月冻饼才打下来的！蛮族的血染红了城墙，他也敢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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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画面猛地冲进叶青妍脑海——漫天黄沙里，士兵举着卷边的大夏旗帜冲锋，暴君身披染血铠甲，挥剑斩断蛮族首领的头颅，鲜血溅在他脸上，他却笑得比风沙还烈。
叶青妍猛地抬手，重重拍在御座扶手，“啪”的一声打断满殿议论。
她霍然起身，龙纹裙摆扫过台阶，一步步走下御座，直冲到疆域图前。
“睿亲王怕是忘了，两百年前寒冬那场仗。”她指尖重重戳在青平城的标记上，力道大得指尖发白，“那年冬，蛮族十万大军围青平，先帝率三万精兵死守，粮吃完了就剥树皮、煮马鞍，箭射完了就用刀砍、用牙咬！”
“最后突围那日，先帝左肩中了三箭，箭杆都露在外面，还是亲手斩了蛮族主将！”她声音越来越响，“这三座城的砖缝里，渗的是大夏儿郎的血！你凭什么张口就要？”
睿亲王往后缩了缩，眼神里满是震惊：“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细节？连史官记载都没这么细！”
“因为这是大夏的根！”叶青妍往前逼了一步，几乎贴到睿亲王面前，“今天你要三座城，明天是不是要整个西北行省？后天，是不是要陛下从这金銮殿里挪位置？”
这话像道惊雷，炸得满殿瞬间安静。
下一秒，禁军统领猛地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发出清脆声响：“臣请战！谁敢抢我大夏土地，臣必斩其首，献于殿上！”
“臣请战！寸土不让！”武将们齐刷刷跪下，黑压压一片，吼声震得殿顶瓦片微微颤动。
少壮派文臣也按捺不住，翰林院编修往前站了半步：“臣附议！我大夏可输金银，不可输骨气！先祖的血，不能白流！”
睿亲王被这阵仗吓得后退半步，脚跟撞到身后的侍卫，差点摔个趔趄。
叶青妍还没停，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他：“回去告诉你国主，大夏换了新君，可先祖的铁血没丢！想要城，就让你们的兵跨过大夏边境来拿——看看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大夏的剑利！”
陈淮安赶紧上前，悄悄伸手扶了扶叶青妍的胳膊，指尖轻轻碰了下她的手腕，小声说：“别气着，后面有我。”
叶青妍侧头看他，眼里的怒火消了些，轻轻点头，指尖在他手背上悄悄蹭了下，又很快收回。
就在这时，陈淮安的余光扫到殿角——东篱副使趁着混乱，偷偷从袖袋里摸出个小纸团，飞快塞给站在队尾的吏部尚书。吏部尚书接过纸团，赶紧往袖口里藏，却没注意到陈淮安的目光。
陈淮安不动声色，抬手拢了拢衣袖，对着殿外玄鸦卫统领比了个抓人的手势。
统领会意，悄悄往后退，掀帘出了殿。
睿亲王缓了口气，突然冷笑起来，声音里满是阴恻：“公主倒是有骨气，可骨气填不饱肚子，也挡不住兵戈。”
他往殿外瞥了眼，语气更得意：“本王听说，北境蛮族残部最近不安分，频频袭扰边境。不知大夏现在的兵力，能不能同时扛住东篱和蛮族两线作战？”
“两线作战”四个字一出，满殿瞬间冷下来。
主和派官员又开始窃窃私语，户部尚书叹了口气：“是啊，北境要是真乱了，咱们腹背受敌，可就难了。”
睿亲王看着这场景，嘴角慢慢翘起来，眼里满是胜券在握：“公主还是好好想想，别为了三座城，让大夏百姓跟着遭难。”
叶青妍的脸色沉了下来，手指又攥紧了。
陈淮安赶紧凑到她身边，嘴唇几乎贴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别慌，北境我早派玄鸦卫盯着，蛮族的动静都在掌控里，翻不了天。”
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廓，叶青妍耳尖微微发烫，心里的慌意却散了大半。
她抬头看向睿亲王，眼神又冷了下来：“亲王消息倒是灵通，连北境的事都知道得这么清楚。”
“不过，”她话锋一转，往前迈了半步，“我大夏的军队，还没弱到怕两线作战的地步。”
“你要是不信，咱们可以试试。”她眼神扫过睿亲王，带着十足的嘲讽，“看看是你东篱的兵能打下边境，还是蛮族能越过长城，摸到这金銮殿的门槛。”
睿亲王被噎得说不出话，脸涨成红色，手指攥紧腰上的玉佩。
“怎么？亲王不敢试了？”叶青妍挑眉，“刚才要城的时候，不是挺横的吗？”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玄鸦卫统领带着两个侍卫押着吏部尚书进来。
“启禀公主！抓到通敌之人！”统领单膝跪地，举起手里的小纸团，“这是从吏部尚书袖中搜出的，上面画着北境蛮族的布防图！”
满殿官员都惊呆了，有人忍不住倒吸凉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