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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月娘节的那一日，宇文煜带着苏才人扮演的“婉贵妃”出现在高台上时，白玉栖就知道，他对柳浅浅亦是情深。
“小丫头。”
白玉栖忽然唤她。
柳浅浅回头，看向白玉栖，他的双眼和宇文煜不同，清润温和，看久了只会让人觉得温暖舒适，“嗯？”
白玉栖想要问她，假如十年前，在人贩子手里把她救下的人是自己，她一见钟情的人会不会就变成他白玉栖了。
白玉栖也想问她，假如白家没有被先皇诛灭，假如他仍旧是白大将军的嫡长孙，他若是上门求娶，她会不会答应。
他也曾是少年郎将，英武非凡。
他权谋无双，不比宇文煜差上半点。
君子如玉，陌上无双。
最重要的是，他的心里也唯有一人。
只是这些话，当他看见柳浅浅笑盈盈的双眸时，却全部咽了回去。
这可是他的小丫头，他又何苦叫她为难？
白玉栖轻轻抬起手，慢慢的放到她的头顶，也不敢用力，生怕弄乱了她的发。
他笑的温润，话语轻柔，“小丫头，我要走了。”
白玉栖什么都没有说，柳浅浅却没来由的感觉到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起来，她哑着声问，“大哥哥要去哪？”
白玉栖的目光越过她，落到了远处的山野平川上，“去赎罪。”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去赎这些年我所做下的恶……”
“白氏家训，做事但求问心无愧，我去赎了罪，将来到了九泉之下，我的祖父、父亲、母亲也许还愿意认我这个儿子。”
柳浅浅听着他的话，再也控制不住，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下。
白玉栖自然是看到了，他仍是那样笑着，“怎么同我说几句话，小丫头就总是哭成这样？我这样惹你讨厌？”
柳浅浅用力摇了摇头，“不是的，不是讨厌。”
“好了，我当然知道不是讨厌，小丫头真是长大了，”白玉栖忍不住轻轻一笑，“怎么如今逗不笑你了，小时候笑起来多好看。”
柳浅浅忍不住勾了下嘴角，眼泪仍旧往下掉了好几颗。
白玉栖看着她红红的眼眶，连鼻尖也好像被染上了些许嫩红，轻笑着劝道，“好了，如今都是贵妃娘娘了，怎么还哭鼻子。”
柳浅浅用手背压着自己脸颊上的泪痕，好一会才止住。
白玉栖伸手把她手中的那张信纸抽了回去，对折了两次，放在自己的手心里，“小丫头，这张纸我替你收好了，只是你要记住，从今往后，万不可再用自己冒险了。”
柳浅浅固执的看他，没有点头，过了半晌，像是苦恼的皱了皱眉，嘴角的一抹笑意却是泄露了她的情绪。
“大哥哥，你知道的，我不能对你说谎的。”
白玉栖笑着看她。
柳浅浅轻轻甩袖，双手负在自己身后，“小时候就是了，兄长总是惯着我，我说什么他就信什么，只有大哥哥，每次我说谎，大哥哥都能看穿。”
“浅浅的世界很小，小到只有爹爹，娘亲，兄长……”
“……有大哥哥……”
她说的认真，他也听的认真，只是听到此处，他不自觉的抬起眼眸，晴朗的目光越过柳浅浅的肩膀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
果不其然，柳浅浅也是回眸，朝那个人看过去，“还有他。”
“浅浅此生，唯愿你们安康，一生顺遂，得偿所愿。”
“也许大哥哥觉得自己有错，要去赎罪，可是在浅浅心里，大哥哥始终就是那个银冠白衣的翩翩公子，是没有错的，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