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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公没有迟疑，下巴含低了一些，“回娘娘的话，奴才名叫成方圆，孔夫子派奴才前来，是要与娘娘说，大皇子这两日心神不宁，不仅课业没有做好，就连从前记下的文章也是背不利落了，孔夫子还说，大皇子若是长此以往，只怕误了学业，也坏了他的名声。”
坏了名声。
对于皇学书院的夫子来说，这是相当严重的一个词语了。
饶是柳浅浅，也不能不慎重以待的。
成方圆话音落下，便是作揖拱手，“话已经替孔夫子传到了，娘娘若是没有其他吩咐，奴才还要快些回去复命的。”
柳浅浅看了他一会儿，没有回答成方圆的话，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孔夫子现下何在？”
成方圆没有思考，便是应道，“回娘娘的话，大皇子今日上午惹怒了孔夫子，孔夫子大怒，早早的就叫大皇子回去反省了，此时……孔夫子该是已经出宫回到府里了。”
“如此……”
柳浅浅面上不动声色，嘴角也是微微弯了一下，“记得替本宫带句话给孔夫子，许多事情也不要太过介怀，大皇子到底稚龄，偶尔叛逆一下，都是小事。”
成方圆恭恭敬敬的点了头，又是作了一礼，“是，奴才记下了。”
“为人师表，教人子弟，可没有半途而废的，”柳浅浅看似无意的跟了一句，便是浅笑着转头，“诗语，替本宫送成公公吧。”
诗语才刚曲了膝盖应是。
成公公倒是先她一步婉拒了，“如今娘娘身子贵重，出昭和宫不过几步路而已，奴才认得路的，便不劳烦诗语姑娘了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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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话语恳切，叫人听了也是觉得舒适的。
谁都知道，婉皇贵妃身边的婢女送出宫，都是会给不少打赏，尤其是婉皇贵妃瞧着心情都不差的时候，随便给点什么，甚至能抵上半个月的月俸。
从先前到如今，成公公还是头一个婉拒了打赏的人。
柳浅浅眉梢微微一扬，也是莞尔，“既如此，公公慢走。”
成公公又是恭恭敬敬的给柳浅浅磕了个头，起身往后退了四五步，才转身走了出去。
柳浅浅看着他的背影，脸上的笑容很快就淡了下去，“大皇子回偏殿了吗？”
“主子……”诗语脸上有些担忧，便是说着，“还没有，等他回来，可是要传大皇子前来见娘娘？”
柳浅浅沉默了一会儿，她想了想，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等大皇子回偏殿了，告诉我一声。”
诗语连忙点了点头，莲夏和莲池早早的就留意着偏殿的动静，一直到日头西斜，平日里下学的时间，大皇子才回到昭和宫。
和往常一样，他回了偏殿，便是关起了门。
就连冬双和秋芜都被他挡在门外，没人知道他在屋里做什么。
不过送到偏殿里的膳食，大皇子还是按着平日的分量用下的，所以没有人觉得有异。
又过了两日，还是如此。
“所以……”
柳浅浅看着面前的流萤，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角，“你是说，已经连着四五日这般了？大皇子上午便气着孔夫子，早早的下了学，一个人在御花园的假山群里待到日落，才回昭和宫？”
流萤点头，“是，主子，奴婢这两日都是跟着大皇子的。”
“那他在假山群里做什么？”
流萤听见柳浅浅的话，眉头蹙了一下，神色也是说不出的怪异。
柳浅浅还以为自己要听到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语，过了半晌，流萤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背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