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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此已经一夜了，想说什么，就说吧。”
宇文煜余光看了一眼走动的孙公公，不急不缓的将手放进了孙公公端过来的脸盆当中，净完了手，放到毛巾上面擦拭两下，便又是看向了廖昌。
廖昌却端正了神色，又问了一遍，“皇上，婉皇贵妃该不是当真是仙子下凡吧？”
话语里的恭敬和崇拜之情溢于言表，比起先前，他嚷嚷着要跟廖言对换的时候，情绪来得更为强烈一些。
宇文煜却是微微挑眉，“你说呢？”
你说呢？
三个字，清冷又倨傲。
廖昌没来由地觉得牙齿有些酸，怎么短短三个字，还能伤到他的心灵，眼下也不是顾虑这些的时候，想着，随即摇了摇头。
口无遮拦的他头一次开始斟酌自己的用词，“婉皇贵妃如此将领统帅才能，比起寻常谋士，都是有过之无不及的，全然承袭了柳大将军与夫人的巾帼风范。”
宇文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火光照在他的眼里，却抵挡不住那股深邃。
廖昌也是有片刻的迟疑，随后更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此等奇女子，若是只能安于一隅，整日在深宫之中，未免也太叫人可惜了吧……”
宇文煜似笑非笑的看他，“继续。”
廖昌饶是比天还厚的脸皮，却好像在此刻被宇文煜统统看穿一般，嬉闹的神情也是收敛了起来，他少有的叹了一口气，随即一本正经地说道，“瑶山一役，任谁遇到都是必败的结局，唯独婉皇贵妃，居然以少胜多，虽说也有援军及时赶到的原因，只不过，能以八千禁卫将士做到这个地位，任是当世大能来了，也都只能感慨其才能。”
孙公公也是少有能看到廖昌大人正经说话的时候，眼底的惊奇和意外比比皆是。
廖昌却不介意孙公公的目光，走到皇上的桌案之前，“皇上，明日禁卫军将和四王正面迎敌，不是训练，不是败退，而是真正的对敌，是拼杀至最后一人方才罢休的。”
宇文煜点了点头，语气颇为笃定，“练了这么久的兵，该结束了，朕自然知道。”
廖昌双手抱拳，“西齐来犯，久阳城固守已是不易，皇上在此刻派邱将军率领十万禁军，入其木领地，绕王陵一隅，直奔西齐腹地，若是平时倒也罢了，眼下四王虎视眈眈，如此三分兵力，属实太过冒险……”
“三处阵地，一处都不容有失。”
“如今远山仅剩六万将士，四王的将士足足有二十万，皇上此举，属下以为，太过冒险！”
话语响亮，掷地有声。
“邱将军奔赴远山，也未必就能如愿攻入西齐腹地，皇上仅留六万将士，该如何迎战四王的大军？属下以为不妥！”
可是宇文煜只是静静的看着他，手掌轻轻摆在桌案之上，任由烛火摇曳，也掀不起半点波澜。
“邱将军也是浅浅选中的人。”
廖昌听了宇文煜的话，当即眉头皱了起来，话语也是有些急切，“可是，皇上，他总归……”
宇文煜的眼眸一抬，淡淡地看了过来。
廖昌的话语便是直接就被打断了，仿佛“可是”那两个字还挂在嘴边，可是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他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好了，此事朕已有决断，就毋需多言了。”
话语清冷，又不容置疑。
廖昌的手臂抬在半空，最终还是用力落了下去。
孙公公最是平静，始终低眉顺眼的，没有多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