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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您没事吧？”
新皇那边听到动静，立刻出来询问：“出什么事了？来喜，去请太医。”
冯瑞稳了稳身形，当即跪倒在地，“皇上，臣家中祖母突然过世，臣，臣请求回家一趟，望皇上成全，实在不行，臣也可以辞官的。”
新皇脸色也是一凝，这事儿也确实赶的太巧了，他可是知道的冯大人对他这位祖母可是相当的恭敬。
如今冯太夫人过世，可想而知冯大人会如何伤心了。
“冯大人此话万莫再提，你且回府吧，朕特允你在家操办祖母的丧事。
另外朕再下一道圣旨，让忠义候回京奔丧。”
冯瑞给皇上磕头：“臣，跪谢圣恩。”
这个头，他磕的真心实意，感激万分。
皇上驾崩是这天下最大的事，他做为首辅就是该留在宫中给皇上哭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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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皇能让他出宫办祖母的丧事，那是真的开了天恩了，更何况，新皇还让三弟回京奔丧，新皇待他冯家不薄，他以后定会好好为新皇效力，鞠躬尽瘁死而后矣！
出了皇宫，冯瑞立刻让车夫驾马狂奔，不到一刻钟就赶回家中。
当他看到床上早已失去呼吸的祖母，嘴唇颤抖着，出口的声音几近沙哑：“祖母，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您怎么突然就走了？”
十岁前的祖母是白纸上掉落的一滴墨汁，黑的，除不掉，惹人厌烦。
十岁后的祖母是他的天，托举着他让他一步步走出三叶村，站到金銮殿上最前方，他的每一步都有祖母的身影，他的每一点功绩，都有祖母的功劳。
明明小时那么能骂人说脏话蛮不讲理的人，等他为官后，竟然一次麻烦也没给他惹过。
她甚至把这一大家子人管的好好的，让他压根不用害怕后院着火，家人闯祸，拖他后腿。
哪怕他做了首辅心里有事也想和祖母来唠叨一会儿，祖母不会给他意见，却能让他心安。
她最爱做的就是给他讲故事讲八卦，嗯，也爱给长生讲，长生曾笑谈他的官位爵位都是听祖母讲故事得来的。
他们的祖母啊，明明昨天还好好的，他都还没来得及孝顺她，她怎么就没了呢？
冯瑞这一天哭晕了几次，宫中派来的太医时刻守在他身边半点都不敢大意。
与此同时，远在边关的冯长生接到京中飞鸽传书，直接晕了过去！
昏迷中，他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祖母问他可愿像大哥一样读书考秀才。
他说他不愿，他想当大将军！
他知道其实那时家里没什么银子，二哥要赶考，要买书，要孝敬先生，要不是祖母问他都不敢提拜师学武的事。
可接下来，祖母就天天给他炖肉吃，然后带他去县里拜师，他至今还记得那匹娟布的价格，花了祖母二十一两银子，祖母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后来，他有了师傅，跟着师傅习武，后来师傅成了师父，他一步步成了将军，成了侯爷，甚至他能娶到贤妻，都是因为祖母，这样好的祖母，她怎么能没了呢？
长生睁开眼，床前有人惊呼：“醒了醒了，将军您没事吧？”
长生急声吩咐：“快，备马，本将要回京！”
七日后，忠义侯跑死了三匹马后终于回到京城，他第一时间进宫哭灵，而后新皇特许他回家看祖母最后一眼，等他走后，新皇发现看着忠义侯的背影感慨，“忠义侯还不到四十岁，竟然有了白发！”
是的，长生的头发白了，没有全白，额头处略明显，这些白发像是突然冒出来的一般，不知不觉就白了。
长生出了皇宫，快马加鞭回了府。
府中只挂了白在家里设了个灵堂，一家人守灵，且不接待外客。
这也是为了不让大家为难。
长生一进灵堂便跪在棺木前嚎啕大哭，“祖母，您走了，以后孙儿再也吃不到您亲手炖的肉了，再也穿不到您亲手缝的护膝，再没人给长生讲故事，您为什么不能等等长生？
长生都还没在您跟前尽孝呢！
您说您养了我们小，我们要养您老的，您怎么就不能等等孙儿，孙儿都没能见您最后一面啊！”
冯瑞同样痛哭失声，因为他们都明白，他们的祖母再也回不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