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这么说着，桃舒还是深深看了方宴好几眼，然后便默默离开了。
方宴的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他什么也看不到，但他知道他要找一个人，他要找他的舒舒。
他不能一直在这，这样舒舒不见了，可怎么办？
朦朦胧胧中，他似乎感受到了一阵温暖的抚摸，那人的动作极为轻柔，只是靠近他就让他觉得极为放松，他贪恋这抹温暖，想要留住她，可他似乎全身都动不了，只能任由这片温热离开。
桃舒又睡过去了，姜月舒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明明已经陷入深度睡眠的方宴眼角突然划过泪水，不由抿了抿嘴，离开了。
等方宴终于打破黑暗从睡梦中醒来时，他只感觉浑身神清气爽，完全没有了先前的那些疲惫。
他一查看，竟发现自己的修为已经是出窍期了，许是因为先前一直绷紧着神经，厚积薄发，所以他一连突破了两次。
明明是件值得人高兴的事，方宴却愈发慌乱，心脏“砰砰砰”快速跳着。
他先前就有所察觉，他总觉得自己的修为越是精进，舒舒她——似乎就越是爱睡，他总是有一种她要离开的感觉，他害怕地停下了修炼，舒舒的状况便不再恶化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舒舒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他不想她担心，便在她沉睡的那些日子一日又一日地翻着医书，向那些能人异士去打听。
可她这种情况世人闻所未闻，就连如他师父这般修为高强，见多识广的也不清楚，最后他还是找了玄门的一位可预测天机的长老询问。
那长老掐指算卜十分精通，不一会儿脸色便有些难看，只留下了一句话，“她和你有着极强的因果关系，逆天改命，命数已尽。”
那一瞬间方宴只觉得被雷劈了一般，他们两人有着极强的因果关系，是因为他活着所以舒舒就要去死吗？
若是如此，他甘愿和她一同赴死。
他刚生出了这般想法，那玄门的长老又道，“顺应天意，许有一线生机，否则便是绝路之相。”
一线生机？
方宴眸子里瞬间有了光彩，舒舒她......
“道长，此言可真？那不知怎样才能等到一线生机？”
玄门长老摇了摇头，“世间万物皆有命数，你们若有缘，自会相见。”
方宴有些失落，此类窥测天机之事任是修为如何高深也不敢多言，但有这一线生机吊着，他怎么也要等着——
挥去脑海里的思绪，方宴的心中还是“砰砰砰”狂跳，总感觉似乎要发生什么。
想到自己提升的一大截修为，舒舒如今生死难料，可他又实在找不到她......
猛然间，他脑海里突然闪过什么，瞬间抓起佩剑消失了。
不过几息间，他便来到了先前两人一起放孔明灯的地方，那里的河道边正坐着一个桃粉色的身影。
他屏住了呼吸，慢慢来到那人身后，“舒舒——”
等人转过来的那一瞬，方宴眸子里扬起的笑意瞬间凝滞。
不是她！
虽然她和舒舒什么都一模一样，可他还是一眼看出了她不是自己的舒舒。
舒舒是睡了吗？
“你——”方宴嗓音沙哑到。
姜月舒正想着怎么和他解释，便听到那道沙哑的声音继续响起。
“我......我想见她。”
哦，原来他知道，姜月舒心道，可接下来说的话或许会更让他难受。
“她......她走了，就在刚刚。”姜月舒泄了口气。
她就在两人许下心愿的地方，回忆着曾经的那份美好，坦然赴死。
方宴的眼睛瞬间红了，一颗又一颗硕大的泪珠不断下坠，心里酸涩不已，难受极了。
他来晚了！
姜月舒看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便道，“她走的时候很开心，那天她在孔明灯上写着，希望方大哥好好活着，忘记她。”
方宴听了这话却更加激动了，他伏趴在腿上，身子剧烈地颤抖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听得人直发酸。
他在此地坐了整整一天，开始时痛哭流涕，然后便失神一般不言不语，姜月舒怕他出事便也一直没离开。
他整理好仪容后，才哑着嗓音开口。
“谢谢你，以后有需要可以找我。”
说完这句话，他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姜月舒耸耸肩，缓了缓自己的心情，便开始了自己的妖界之旅，她还有很多事要办呢。
——
通园城内，又是一年一度的弟子大比之日。
妖族和人族的各大宗派皆是整装待发，踏上了灵舟，为人、妖两族的首次蝉联弟子大赛做准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