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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程之韵手里的那个小香囊上。
那香囊做工粗糙，就是用最寻常的麻布缝的，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还有些寒酸。
“文珏家的，你这是……”李大牛满脸疑惑，他实在看不出这玩意儿能有什么用。
“这瘴气有毒，我们过不去。”一个胆小的汉子已经打起了退堂鼓，“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天都黑了，太邪门了。”
“是啊，王二牛也真是，什么地方都敢闯。”
程之韵没理会那些议论，她将香囊递到顾文珏面前。
“这是我以前跟一个走方的郎中求来的，说是能驱百足之虫，避瘴气毒雾。不知道有没有用，试试看。”
她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却也找不出什么破绽。
顾文珏接过香囊，凑到鼻尖闻了闻，一股极淡的、类似于草木灰混合着薄荷的清凉气味钻入鼻腔，倒是让人精神清爽了不少。
他什么也没问，只是将香囊重新递还给程之韵，然后对着李大牛等人说：“既然来了，总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我走在前面，你们跟紧了。”
说完，他竟是第一个，抬脚就准备往那片绿雾里走。
“哎，文珏！”李大牛急忙拉住他。
“李大叔，信我。”顾文珏的语气平静。
程之韵却走到了他前面，她将那个香囊举在身前，直接迈步踏入了那片诡异的绿雾之中。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火把的燃烧声都仿佛被放大了。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那片原本贴着地面缓缓流动的绿色雾气，竟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般，以程之韵为中心，纷纷向着四周退散开来，在她身前清出了一片大约一丈方圆的空地。
雾气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明显变得稀薄了许多，那股令人作呕的味道也淡了下去。
“嘿！还真管用！”李大牛的眼睛瞪得溜圆。
其他几个汉子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着程之韵的表情，都带上了几分敬畏。
这个文珏家的，心眼儿还挺多，总能拿出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走吧，别耽搁了。”程之韵回头招呼了一声。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一个个紧紧跟在程之韵和顾文珏身后，排成一列，小心翼翼地走进了这片传说中的禁地。
林子里死一般地寂静，脚下踩着厚厚的腐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火光摇曳，将周围树木的影子拉扯得张牙舞爪。
越往里走，地上的景象就越是骇人。
他们看到了不少动物的骸骨，有些已经风化，有些还挂着腐烂的皮肉，散落在草丛和树根下。
“大家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痕迹。”顾文珏压低了声音。
一个眼尖的猎户很快就在一棵树下，发现了一把掉落的砍柴刀，刀刃上还沾着些泥土。
“是王二牛的刀！我认得！”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振奋了起来，说明他们没有走错方向。
顺着这个方向又找了约莫一炷香的工夫，终于，走在最前面的李大牛停下了脚步，他举着火把，指着前方一处凹陷下去的山壁下。
“在那儿！”
众人围了过去，只见王二牛蜷缩在一个小小的石洞里，人事不省。
他的脸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灰色，嘴唇干裂发紫，整个人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口还有极其微弱的起伏，几乎就跟个死人没什么两样。
“快，快把他弄出去！”
两个汉子七手八脚地将王二牛从石洞里抬了出来。
顾文珏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眉头皱得更紧了。
气息若有若无，脉象更是散乱不堪，这是中了瘴毒，眼看就要不行了。
一行人不敢耽搁，轮流背着王二牛，循着原路用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赶。
等他们回到村里时，已经是半夜了。
李锦一直等在院门口，看到他们真的把人给救了回来，先是喜极而泣，可当她看清丈夫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时，整个人都软了下去。
“当家的！当家的你醒醒啊！”
村里唯一懂点医术的老郎中也被请了过来，他搭了半天脉，又翻了翻王二牛的眼皮，最后只是摇着头叹气。
“毒气入腑，已经伤了心脉，准备后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