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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之韵笑了，她要的就是这句话。
“不会，我可以教。”她的声音清亮，传遍了整个院子，“我不仅教你们怎么种，还教你们怎么搭棚子，让这菜在冬天里也能长得跟夏天一样好！”
“至于种子。”她顿了顿，看着一张张紧张的脸，“我来出。”
这话一出，人群里响起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技术和种子，这可是安身立命的根本，她就这么轻易地要教给大伙儿？
“那……那我们……”一个胆子大的妇人忍不住开口，“我们能得多少钱？”
“我跟县城百味居谈好了价钱。”程之韵伸出五根手指，“一斤，五十文钱！”
“我的老天爷！”
“五十文？比一斤猪油还贵！”
人群彻底炸了锅，这个数字超出了他们最大胆的想象。
程之韵等他们稍稍平复，才继续往下说：“这门生意，我出独门种子，我出独门技术，我还负责把菜卖出去，保证卖到这个价钱。”
她环视一圈，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
“你们出地，出人，出力气。菜收上来之后，我统一拿去卖。卖得的钱，你们拿三成！”
三成？
一些人心里的小算盘立刻就打了起来，听起来好像不多。
程之韵像是看穿了他们的心思，不等有人质疑，便大声地算了一笔账。
“一斤五十文，三成就是十五文！你们自己算算，一亩地能种多少斤菜？能赚多少个十五文？你们自己种粮食，辛辛苦苦大半年，一亩地又能落下几个钱？”
“十五文……”
这个数字像一颗石子，在众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他们卖一辈子菜，一斤能卖上两三文钱都算是好年景了。十五文，那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价钱！而且听程之韵的意思，这还不是一年一收，是种出来就能卖！
“我家的地就挨着你家，让我先种！”
“之韵，你看着我长大的，这好事可不能忘了叔！”
“选我！我家劳力多，保证种得又多又好！”
刚才还只是羡慕和渴望，现在，所有人的眼睛都红了，像是闻到血腥味的狼，呼啦一下又往前挤，生怕自己落在了后头。
“静一静！都静一静！”
老村长用拐杖使劲地敲着地，扯着嗓子喊了好几声，才勉强让场面安静下来。
“都别吵！”程之韵站在石阶上，双手往下压了压，“我说了，这是咱们整个洛水村的生意，不是哪一家的！只要是咱们村的人，肯下力气干活的，人人有份！”
她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但是，饭要一口一口吃。种子金贵，第一批，我只能先拿出十户的量。这十户人家，我跟村长商量着来，得是村里最勤快，最靠得住的人家！”
这话让那些存着小心思的人顿时歇了火，也让那些真正踏实肯干的村民看到了希望。
“另外，光有种子和地也不行，还得有暖棚。从明天开始，这十户人家先跟着我学搭棚子，等棚子搭好了，种子才能下地！”
她指了指院子里还剩下的半筐生菜，又点了几个刚才挤在最前面的年轻后生。
“你们几个，也别闲着。今天帮我个忙，把这些菜送到县城百味居去，我按工钱给你们结账。也让你们先去认认路，看看咱们的菜有多受欢迎！”
被点到的几个后生先是一愣，随即大喜过望，拍着胸脯保证完成任务。
人群一看，程之韵是说真的，不是画大饼，心里就更踏实了。
顾文珏始终没说话，只在程之韵被人群挤到的时候，默默地往前站了一步，用自己的身形为她隔开了一片小小的空间。他看着妻子站在村民面前，从容不迫地安排着一切，将一场可能发生的哄抢，变成了一次有序的动员。
她的身上，有一种他从未见过的光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