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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的主要精力依旧放在稳固自身力量上。经历了星骸墓园的洗礼与沐灵生机的融合,她对体内神力的掌控已非吴下阿蒙,但距离如臂指使还相差甚远。她需要在跋涉和可能发生的冲突中,保持绝对的力量稳定。
她在万卷窟找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石室,再次拿出那三样法则残韵物品——逆鳞、雷角、蜃珠。但这一次,她的练习方式已然不同。她不再满足于单一的引导共鸣,而是开始尝试更复杂的操作。
她同时将神识分为三股,分别连接三件物品,尝试让“坚固”、“雷霆”、“虚幻”三种截然不同的法则意蕴,在她心神的统筹下,达成一种微妙的、短暂的平衡。这比之前应对血池危机时的强行引导要精细得多,也困难得多。
最初,三种力量在她意念的“舞台”上相互冲撞、排斥,如同三个互不相容的演员,引得她神识震荡,脸色发白。但她没有放弃,凭借着那份对“平衡”愈发深刻的理解,以及沐灵生机之力带来的柔和缓冲,她一次次地调整着三股神念的频率与强度。
渐渐地,那逆鳞的乌光、雷角的电火花、蜃珠的迷离光晕,开始不再互相湮灭,而是如同三色丝线,在她的引导下,开始缓慢地、生涩地交织,形成一个极其不稳定、却真实存在的微型复合力场。虽然这个力场转瞬即逝,但成功的那一刻,苏夜感觉自己对力量本质的理解又加深了一层。
“或许……净化污染,也需要这种复合性的力量……”她心中隐隐有所明悟。
与此同时,墨渊则负责物资和情报的准备工作。他动用了自己王子的权限,从废墟的库存中调取了一些珍贵的物资:能够隐匿气息、规避低级魔物感知的“敛息符”;可以短时间内强化肉身防御、抵御戾气侵蚀的“磐石丹”;以及几块蕴含精纯空间之力、用于紧急情况下短距离遁逃的“破空玉符”。
此外,他更是花费了大量时间,仔细查阅所有与“坠龙渊”相关的零星记载。无论是妖族的口述历史,还是那些残破玉简中语焉不详的提及,他都不放过。
综合所有信息,他对坠龙渊有了更清晰的了解:那里在上古时期确是一处重要的水灵枢节点,名为“潜龙潭”,水灵之气充沛,滋养一方。但在神魔之战中,一条强大的黑龙与域外天魔麾下的魔将在此同归于尽,龙血洒落,魔气污染,导致灵枢变质,由生机盎然的“潭”化为了死寂凶险的“渊”。龙族残存的戾气与域外魔气交织,形成了终年不散的毒瘴和诡异力场,不仅生灵勿近,连空间都显得有些脆弱和不稳定。
“情况比预想的还要复杂。”墨渊将整理好的情报告知苏夜,“龙族戾气与域外魔气混合,再加上地脉灵枢本身的异变,那里已经成了一处法则的泥沼。我们不仅要小心魔气侵蚀,还要应对可能产生的各种诡异现象,甚至……空间裂缝。”
苏夜听完,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风险巨大,但他们没有退路。
在出发前夜,苏夜独自一人再次来到了观星殿。玄长老似乎知道她会来,依旧站在那副巨大的星辰壁画下。
“都准备好了?”玄长老没有回头,声音沙哑地问道。
“嗯。”苏夜应道,“明日便出发前往坠龙渊。”
玄长老沉默了片刻,缓缓道:“坠龙渊……当年那场战斗,老夫虽未亲见,但其惨烈程度,从日后古渊受到的冲击便可见一斑。那陨落的黑龙,乃我妖族一位极负盛名的龙王。其陨落之地,怨念与魔气交织万年,已成大凶之境。你身负神力和……那丝生机,对魔气而言,如同黑夜中的明灯,务必万分小心。”
他顿了顿,终于转过身,金色的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光,抛给苏夜一件东西。“这个你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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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夜接过,那是一片巴掌大小、边缘不规则、仿佛从某块巨大鳞片上剥落下来的漆黑甲片。甲片入手沉重冰凉,表面天然生成着玄奥的纹路,隐隐散发着一股威严而苍凉的气息。
“这是……”苏夜感受到甲片的不凡,其中蕴含的法则意蕴,竟与她练习用的逆鳞碎片有几分相似,但层次高了不知多少,带着一种血脉上的威压。
“那是陨落于坠龙渊的黑龙——敖烬陛下的一片逆鳞残片。”玄长老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与敬意,“虽已残破,但其中蕴含的龙威与一丝不朽的守护意志,或可在关键时刻,帮你抵御部分同源的龙族戾气冲击,不至于被其迷失心智。至于魔气……就要靠你自己了。”
苏夜握紧这片冰凉而沉重的龙之逆鳞,能感受到其中那股不甘、愤怒,却又带着某种坚定守护意味的残存意志。她郑重地向玄长老行了一礼:“多谢长老!”
这不仅是一件宝物,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与期望。
玄长老摆了摆手,重新转过身去,望向壁画上那早已黯淡的星辰:“去吧。记住,活着回来。古渊……需要你这‘变数’。”
苏夜深深看了一眼玄长老佝偻的背影,握紧手中的逆鳞残片,转身毅然离开了观星殿。
夜色深沉,古渊的风带着刺骨的寒意。苏夜回到石洞,墨渊已经等在那里,所有物资都已整理完毕。
“准备好了吗?”墨渊问道,眼神锐利。
苏夜检查了一下自身的状态,神力在沐灵生机的调和下平稳流淌,对三种法则之力的初步平衡练习也略有心得,怀中是沐灵玉珏和敖烬逆鳞,再加上墨渊准备的各种物资。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穿过石洞,望向坠龙渊的大致方向,那里仿佛有无形的凶戾之气在夜空中弥漫。
“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