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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丞相：……
他面无表情地立在那里，眼神呆滞。
他哪知道啊！
姜丞相内心咆哮如雷。
他昨夜才接到府中传来的消息，说孙女今日要上朝陈情。
他还以为不过是些琐事，顶多是替家族申辩几句，没想到她一上来就说出那番惊世骇俗的话！
什么“辅佐帝王，定国安邦”？
这真的是他孙女？
他目光死死盯着殿中的少女，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
那张脸确实熟悉，眉眼间依稀有姜家女子的温婉轮廓。
可那股气势，却让他感到陌生得可怕。
他脑海中闪过她小时候在庭院里追逐蝴蝶的天真模样，再对比眼前这个面对满朝文武毫无惧色的身影，简直如同换了个人。
她怎么能脸不红心不跳地站在这儿，一本正经地说出这种让人下巴掉地的话？
姜丞相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那般大逆不道的言辞，寻常人说出口都得先抖三抖。
他当了几十年的宰相，向来谨言慎行，从没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自己脸上贴金。
他一生为官，奉行的是“中庸之道”。
遇事三思而后行，说话留三分余地。
即便功高盖主，他也从不敢在朝堂上自夸半句。
可如今，他的亲孙女竟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称自己有治国安邦之才，这……
这不是打他的脸，这是往整个姜家脸上泼油点火啊！
姜丞相干咳两声，勉强维持镇定。
“小孩子不懂事，有点得意忘形，确实不太懂得谦虚。”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略微发颤，却强作镇定地抬起手，轻轻捋了捋胡须。
鲁大人：……
他沉默地看了姜丞相一眼，眼神复杂。
他知道，姜丞相这话，不过是强撑颜面的遮羞布罢了。
那少女的言辞，早已超越了“得意忘形”的范畴。
可若她说的是真的……
那这朝廷，怕是要起风浪了。
姜丞相心里其实也觉得孙女这话太悬，八成是吹牛。
可当着外人的面，他不能认。
他明白，若此刻承认孙女狂言无据。
那不仅她会遭人唾弃，整个姜家都将沦为朝堂笑柄。
士族门楣，最重声誉。
一旦落人口实，百年清名可能毁于一旦。
所以，哪怕心里翻江倒海，他也不能露出半分动摇。
出门在外，再大的事也得护着自家门楣。
这是姜家世代相传的祖训。
无论子孙犯了什么错。
对外，姜家永远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可以回家再狠狠训斥她。
但在此时此刻，他必须站在她身后。
哪怕沉默，也是一种无声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