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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泫然欲泣却又强忍泪水的眼睛，总在不经意间掠过他的脑海。
他派出了手下最得力的情报人员去调查那个眼生的小侍女，反馈回来的档案却干净得如同白纸——
出身边境落寞小贵族家庭，背景清白，经历简单，没有任何可疑之处，与他潜意识里某个模糊的猜测完全对不上号。
理智一遍遍地告诉他，这只是一个巧合，一个身形与时楚楚相似的普通侍女罢了。
但属于军人的敏锐直觉，却让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仿佛有什么重要的线索正在指尖溜走，一种难以捕捉的违和感萦绕不去。
这种情绪一直持续着，甚至影响到了他平日里的果断决策，连他最信任的副官都察觉到了元帅近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时间一晃，到了汐耀启程前往人鱼岛祭祖的日子。
祭祖仪式崇尚简约肃穆，汐耀此行确实秉持了轻装简行的理念。
没有盛大的欢送仪式，只有几辆外观低调却性能卓越的军用舰车，在精锐军部小队的护送下，悄然驶离了恢宏的王庭。
由于人鱼岛周边特殊的能量磁场会对绝大多数人产生强烈的排斥反应，随行人员被压缩到了极致。
除了作为必要侍从的时楚楚之外，仅有一名日常助理和六名经过严格筛选、体质特殊的护卫获准同行。就连平日里几乎与储君形影不离的贴身侍应官，此次也只能遗憾地留守王庭。
时楚楚规规矩矩地坐在平稳行驶的舰车后舱，身侧不远处就是闭目养神的储君汐耀。
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这变化颇大的前夫。
他穿着便服，面容平静，似乎在小憩。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引擎低沉的嗡鸣和窗外景物飞速后退的模糊光影。
压抑住内心的狂喜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时楚楚几乎要控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
侍应官没跟来！这意味着，在人鱼岛这段时间，她将成为距离汐耀最近的人。
岛上人员稀少，环境相对封闭，避开那几名护卫的耳目，找到单独与汐耀相处的机会，难度大大降低。
一想到登岛之后的美好生活，她就忍不住悄悄咽了口口水。
就在她嘴角不自觉牵起一丝傻笑时，一道清冽的声线毫无预兆地响起，打断了她所有的遐思。
“手真的没问题了？”
时楚楚一个激灵回过神，才发现不知何时，汐耀已经睁开了眼睛，那双深邃的眸子正平静无波地看着她。
她赶紧收敛心神，摆出一副恭顺的模样，将自己的左手伸到他面前，掌心向下，露出了手背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疤痕。
“回殿下，已经好多了，不影响工作。”她的声音尽量保持平稳。
汐耀的目光落在她的手上，凝视了那片粉色的新生皮肤许久。
他的神情晦暗难明，看不出是赞赏还是怀疑，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都因这沉默而变得粘稠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语气凉凉地开口，听不出什么情绪：“你的体质倒是特殊，伤口恢复得这么快，实属罕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