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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冲击让他头晕目眩，他勉强支撑着几乎要虚脱的身体，平复着心跳。
他颤抖地伸出手，想要碰触那近在咫尺的、记忆中无比熟悉的肩膀轮廓。
然而，他的手背却不小心扫到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小东西。
“啪嗒”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掉落在了地板上。
汐耀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看向脚边。
地板上，静静地躺着一张薄如蝉翼、近乎透明的东西。
在月光的照射下，能清晰地看出那是一张……人皮面具。五官轮廓，正是他这些天看惯了的那个“小侍女”的脸。
他愣住了，足足有好几秒没有任何动作。
然后，他缓缓俯下身，指尖有些发僵地捡起了那张面具。
触感冰凉而柔韧，确实是极高明的仿生材料制成。他拿着面具，又缓缓转过头，看向床上那张明媚却全然陌生的脸。
一个荒谬又合理的猜想，缓缓浮现在脑海中。
这个女人……为了躲他，竟然戴了两层面具？
一层是那个容貌艳丽明媚的“她”，另一层，则是这个看似普通温顺的“小侍女”？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怒火交织着涌上心头，几乎要将他吞噬。
他强撑着因为长途跋涉和情绪剧烈波动而虚弱无力的四肢，再次伸出手，想要揭开她脸上那最后一层伪装，亲眼确认面具下真正的脸。
可是，他的指尖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她的皮肤，一阵铺天盖地的黑暗和极致的疲乏感，如同汹涌的潮水，彻底淹没了他最后的意识。
他眼前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软倒，失去了所有知觉。
***
第二天清晨，预设的闹钟准时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时楚楚在床上不耐烦地翻滚了两圈，才闭着眼睛，艰难地挣扎坐起。
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在床沿发呆，大脑一片空白。
按照小助理给的时间表，汐耀的深海之旅会在今天结束，返回岛上。
具体时间不定，可能是清晨，也可能是深夜。但作为贴身侍女，她需要和其他人一样，一早就去岸边等候，以示恭敬。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迷迷糊糊地翻身，双脚探下床沿，准备摸索着穿上拖鞋，赶紧去洗漱。
然而，她的脚掌落下的触感不对。
没有踩到预想中柔软的拖鞋底，反而踏在了一片温热、甚至有些硬实的……类似于人体的触感上？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浑身的睡意在这一刻跑得精光。
过了好几秒，她才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睁大了眼睛，低下头，看向自己脚下。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瞬间呆若木鸡，整个人都愣住了——
她的脚，正踩在昏迷不醒的汐耀的侧腰上。而汐耀那只苍白修长的手里，还紧紧地攥着一样东西……
那是她昨晚睡前仔细取下，放在床头柜上的……人皮面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