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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信。”他反而怀疑这四不像的怪物想破坏祭祀仪式,决定把他放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免得出什么幺蛾子。
麒麟崽不知道知然愿意让他留在身边的真相这么残忍,只以为他是真的接受自己了,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身上没有动,跟着一起看祭祀仪式。
这个时候的祭祀已经过去一半了,但这并不妨碍耀祖观看,毕竟他根本就看不懂。
他看见六个像是礼官的人围绕着一个全身由竹编和各种纸花装饰,差不多五米高的塔,周围还摆放了六匹纸马扎。每一位礼官都分工明确,诵经,打逻,击鼓,击镲,吹唢呐,各司其职。整个仪式庄严肃穆,观看的人群也一言不发的安静。等仪式完成后,礼官便把塔身和所有纸扎全部焚化,整个祭祀也在烈火熄灭之后结束。
人群渐渐散开,从头到尾一直都安安静静的麒麟崽终于趴到他耳边小声道::“刚刚都是在祭祀谁啊?”
知然顿了顿,道:“花婆。”
“花婆?”
“嗯。”觉得自己的回答好像有些冷淡,他又道:“是我们掌管生育和生命的母神,姆六甲。”
麒麟崽看着少年脸上的青黑色刺青,不仅不觉得可怕,反而觉得有点野性的可怕,他又开始忘乎所以起来,“那接下来我们去哪里啊?”
抱着一大坨在身上的少年停下脚步,冷冷道:“接下来送你回去。”
“为什么?!”耀祖震惊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安宁祥和的时间会过得这么快。
知然一点都不懂小崽子的心思,说出来的话简直是往他心窝上戳,“仪式结束了,我也不用担心你会做什么额不好的事情。”
“……”
一路无言,知然又把他送到最开始见到他的地方,但现在已经找不到之前看见的任何一个人了。
“你就一直待在这里不要动,他们要是找不到你的话,应该会回来看看。记得别乱跑啊!”知然低下身子,慢慢把耀祖放到地上。令人惊讶的是,这次麒麟崽完全没有要反抗的样子,很配合的就落到地上了。
“那我走了?”知然有些狐疑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麒麟崽。果然,他还是不相信这怪物会这么老实。
“真走了?”
浑身火红的小兽蹲坐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少年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狠下心走了。
有什么好担心的,除了自己根本就没人能看见他,再加上他这个样子,没把别人吓到就不错了!
想到姐姐和姐夫他们还要去广场旁边过彩桥,知然有点着急赶去和他们会合。
离开的瞬间,一片月白的衣角在人群和树影之间若隐若现。
过桥祈福的仪式就在刚刚举行祭塔仪式的广场的另一角,过彩桥的引路师公和三个扮演花婆的人分别站在桥的两端,求子求福的人们怀揣着心愿从桥上走过。
知然的姐姐和大山新婚没两个月,正是想一起过桥求未来幸福的时候,看见愣在原地不动的知然,不禁疑惑道:“阿然,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知然下意识回过神,说了声马上来,却没一点动作。
大山想了一下,以为是刚刚被人围住还没有回过神来,宽慰道:“你别怕,我和姐姐都在呢,不会有谁来带你走的。”
“……”知然虽然才十岁,但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早熟的小大人。和姐姐相依为命这些年,他一直都把家里打理的很好。
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被那群看不出恶意的人给吓到,但他也确实是在想,那只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怪物为什么要用那样的眼神看他?
知然说不上是什么眼神,但就是觉得给自己的感觉很熟悉。就好像……就好像自己也经历过一样。
他这辈子只被自己的父母抛弃过,可他又不是这怪物的爹,它干嘛要这样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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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莫名奇妙吗?
姐姐又催促了几遍,知然正欲上前和他们一起,可没走两步,脑海里就出现一双泫然欲泣的眼睛。
烦死了!
“姐姐,你们先过桥吧,我还有点事,一会再过来!”
脚步一转,小少年背对自家姐姐,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了。
春雨润如油,如牛毛般落到人身上,带来一丝清凉。这点毛毛雨对小少年来说并不值得找个遮挡的地方躲起来,或者说,他正需要这么一场雨来冷却一下自己有点火急火燎的心脏。
没有,还是没有。
原来的地方,附近的门店,都没有看见那个四不像的小怪物。
知然的情绪有点焦躁起来,不是都说了不要乱跑的吗!干嘛这么不听话!到时候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小少年在原地跺了跺脚,神情懊恼,早知道就和他一起等那群人回来了。可没多久,他又想,也许这小怪物并没有走丢,而是刚好被一起来的那群人找到了也不一定。
虽然这么想着,但小少年的脚底却寸步未移。
雨越下越密了,整个街道上都拢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原本热闹的街道上,行人向不同的方向匆匆跑去,街道上的茶馆却开始渐渐热闹起来。
知然也躲在其中一个茶馆里,里面人挤着人,黏腻的汗水味充斥在鼻尖,他却顾不上去嫌弃。
此时的街道上已经空了,无论知然再怎么看都找不到那个红色的小怪物。
小少年的心里忽然就空落落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对那个小怪物上心起来,明明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任何责任。
也许是它的那个眼神,也许是其他的……
他很后悔,为什么不和他一起等着,要是真丢了怎么办?
小少年低着头,有点崩溃地蹲坐到门槛上,不知道该怎么办。
“知然?”
小少年猛然抬头,一个湿漉漉的小怪兽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