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洼地深处,雾气缭绕,寒意刺骨。
苏子言强行凝聚起一丝微弱的神识,向四周探去。
《内经》有云:“精神内守,病安从来。”
可她如今精神涣散,病邪早已深入骨髓神魂。
突然,她那微弱的神识捕捉到了一丝异常——
就在他们藏身之处不远,一股极其淡薄的枯朽死气,正在缓缓凝聚。
“咳…仁理…”
苏子言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她艰难地动了动手指。
一直紧张守护在旁的赵仁理立刻俯下身:“苏教授?您有什么需要?”
“附近…东南…十步…有东西…”
她断断续续,用尽力气指示方向,“…去看看…”
赵仁理心中一凛,没有丝毫犹豫。
他咬紧牙关,忍着右腿敷药后依旧存在的钝痛,挣扎着站起身。
他知道,苏子言绝不会无的放矢。
他小心翼翼地拨开湿漉漉的灌木丛,朝着苏子言指示的方向挪去。
雾气弥漫,能见度极低,他只能凭借感觉和微弱的视线摸索。
由于极度疲惫和精神高度紧张,他下意识地开始默诵苏子言之前传授的《太素脉诀》心法。
这心法本是用来感知人体气血运行、洞察病灶的,
此刻在他无意识的催动下,那悬壶灵体对生机与死寂的极致感知力,竟被悄然激发,并附着在了这脉诀之上,向着周围环境弥漫开来。
《太素脉诀》总纲言:“太初有无,无有无名。一之所起,有一而未形。物得以生,谓之德……察其浮沉迟数,辨其阴阳虚实,非独诊脉,亦可观气。”
此刻,赵仁理仿佛不是在用眼睛看,而是在用“心”去“切”这片土地的“脉象”。
周围的树木、岩石、泥土…在他感知中仿佛都拥有了独特的“气息”流动,或生机勃勃,或沉滞腐朽。
突然,他触碰到了一个极其突兀的“点”——那里没有任何生机流转的迹象,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他猛地停住脚步,拨开最后一道障碍。
只见一丛枯黄的杂草中,躺着一只野兔的尸体。
这野兔尸体并无明显外伤,但形态极其诡异——
它的身体僵硬萎缩,皮毛失去了所有光泽,紧贴在干瘪的肢体上,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败色泽。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透过稀疏的毛发,可以清晰地看到其下的皮肤乃至肌肉,竟然呈现出一种如同老树皮般的木质纹理!
手触之处,冰冷坚硬,毫无弹性,仿佛触摸的不是一只刚死不久的动物,而是一段被雷火劈焦、风化多年的枯木!
“这……”
赵仁理倒吸一口凉气,胃里一阵翻腾。
他强忍着不适,仔细用《太素脉诀》赋予的敏锐感知去探查。
没有腐烂的迹象,也没有其他动物啃食的痕迹,仿佛它所有的“生机”都在一瞬间被某种力量转化,变成了这诡异的“枯朽”状态。
“苏教授!找到了!是只兔子…样子…样子很怪!”
他压低声音,带着震惊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