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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原抬脚就朝小厮的腿踢了踢,见他依旧毫无反应,这才勉强伸出手指放在他鼻息处,微微探了探。
温热的气息微弱喷洒在他指尖上,他似触碰到滚热的火气,当即收回了手。
一抹冷色,一秒浮现于他双目上。
谢原淡漠收回了神色,抬起脚就跨过了小谢的下半身,头也不回的往前黢黑的回廊里走去。
一个小厮而已,死了也就死了,那也是他的命。
谢原独自一人,兜兜绕绕的穿过一条条回廊。他的眼神不断从经过他身旁的仆从脸上掠过,似在寻找着什么。
不是他,不是他,都不是他.....
再往外走,谢原心念着的身影便被他瞧见了,就在谢府门房处。
此刻,枯黄的灯光淡雾似洒落在他肩上,暗色掩住了他半个身子,以及半张脸,瞧不清神色。只见站在他跟前的小仆,对他连连点头哈腰后,就脚步匆匆地往门房里头走去。
不过半晌,他已然觉察到落在他身上的目光,迅速扭头,对上了谢原对视线。
“表少爷,怎么晚了,你怎在此处?可是住的不适?还是今夜的饭菜不合您口味?您大可遣下人来通报一声即可,怎他们如此没眼力见,还劳烦您亲自跑一趟。
待我一会,便替您训斥一下他们。这忒没规矩了些,怎能如此对待上门的客人....”康总管的语气略带五分怒气,三分疑惑。
“康总管,这是无中生有的事,是我自己想来寻你的。想着来问问你,这个锦袋是在哪里购入的?”说着,谢原举起他紧拽在手里的锦袋,放在康总管的眼前,
“主要是,该锦袋的纹饰,与家母先前最喜爱的锦袋极其相似。而家母那个不慎遗失,想来给她老人家买一个相似的回去,也好让老人家开心开心。”
“哦,表少爷真是心系家母,只可惜,康某属实无能为力。这个锦袋乃我随意在外边的一个小摊上买的。
还记得当时,斜阳将落,空旷的街上仅剩一个干瘦的姑娘家家顶着冷风,守在她跟前那摆放了几个锦袋的摊子,还不归家。看着属实有些可怜,便一次性全买了,让她早日归家...
对了,表少爷,我这里有一个,若您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康总管一个机灵的反应过来,手就伸进他自己宽大的袖子里,掏出一个锦袋递给谢原。
“那真是多谢康总管忍痛割爱,这样吧,这..就当是我买下这个锦袋。”说着,谢原从袋子里掏出来银两,欲给康总管时,他却连连摆手,
“诶,表少爷,您这可要折煞老奴了。
能帮到您,已是老奴的福气,又怎得收表少爷的银两。对了,表少爷,老奴这还有老爷吩咐的事情要干,就不打扰您了。”康总管掩下神色,扯了一个由头,溜之大吉。
独留谢原站原地,任由枯黄的灯爬上他身子。
谢原心里默默记下康总管说的话,手指尖暗自摩挲着,刚接过的锦袋上面纹饰。
熟悉的布料触感,熟悉的走线...
与此同时,神女庙背后的山上传出一阵阵动静,一团团微弱的火团似在悬浮在半空,细瞧,原是一群人手里举着的火折子发出的火光。
“诶,头儿,您确定这图纸上的墓葬是在这吗?”一个脸抹满黄土的小男孩,抬起小手指指向黄纸上红点所在的位置。
嗖的一声,黄纸猛然被抽走的同时,一只生满茧子的大手骤然拍了一下,他的脑袋上,他吃痛地叫了一声。
“说了多少次了,别总光明正大喊,这叫支锅!就你方才如此明目张胆地叫嚷,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他扭头一瞧,满脸胡渣的高大男子,正瞪着眼珠恶狠狠地道。
小男孩非但不害怕,反而气鼓了两侧脸颊嘟囔着,“胡称,用你这被石浆糊住的脑袋想想。这大半夜的,也就只有咱们在山上了,若是真有人,怕不是....越想越瘆人啊....”
“诶呦!又打我!你就仗着自己一身的腱子肉,欺负我打不过你...”
胡称一听,抬手又拍打了一下小男孩,“胡意,谁让你直呼亲大哥的名讳!你就是欠收拾!”
就在两人之间火药味越重的时候,冒出的一句话似一桶凉水浇灭了,他们欲吵架的小火苗。
“应当没找错,是这里。只要我们从这里挖一个洞,便可直接通向神女庙后面。神女庙里的金子,即便我们全拿了,那群和尚也不知道啊。”
两人闻言停止了打嘴仗,皆顺着刘恍的眼神往墓碑看去。
一缕缕月光透过茂密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的洒落于墓碑上。碑的四周早已被层层杂草所包围,能认得出是个碑,还多亏它上头有一个硬石头压着一张泛黄的符纸。
“嘎....嘎....嘎...”
几声凄厉的乌鸦声从幽暗树林飘来,轻抚过众人的肌肤,顺着寒风带起一阵鸡皮疙瘩。
“瞧!这方圆百里外,只有这个昆玉山上空有密集的鸦群盘旋于空中...”身子干瘦的男子顺势接过胡称递过来的图纸,左手摸了摸下巴上细长白胡须,缓缓道。
“呸!”一位环抱双臂靠在树边的男子,吐出嘴边叼着的草道:“老四,就你这新手,还质疑头儿的能力。说出去也不怕被同行笑话。恍哥儿,干第一票的时候,你可能都还在你娘肚里没出生呢。”
其余人一听,骤然笑了,“胡如,你别总仗大欺小。”胡如一脸痞痞的接着道,“本来就是嘛,我说的乃事实呢。”使原本有些安静的气氛变得活跃了些。
这时,胡称紧皱起眉头,环顾起了四周,一丝端倪被他从环境中扯了出来,“该死,明明前些天踩点的时候,并无烟雾。怎得今晚忽起如此大雾?火折子也探看不清周围。”他晃了晃手上的火折子,雾气却像粘在火星上一样,模糊不清。
胡称话落,身子干瘦的男子咽了咽喉咙,“大哥,要不今晚先回去,咱们过几天再来?”胡称听闻,想着好不容易找到此处,怎有轻易离开的道理。
“刘恒,你也忒胆小了些。”胡称不以为然地道。
刘恒浑身微颤,双手环抱的姿势不断地摩挲着手臂,“大哥....不是...这地感觉有些邪门,我一踏进山里就一直莫名的心慌...”他边说,双脚已经往后慢慢挪着。
他们把他当叛徒也罢,这次,他必走不可,心属实太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