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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视万物平等,无善无恶,无悲无喜。那为何,心中会有不忍?为何,会觉得那些燃烧的生命,如此……耀眼?
他想起了闫慧妈妈的化道,想起了青萝姐姐的重伤,想起了石猛大叔在法域的挣扎,想起了玄诚哥哥斩出那一剑时的决然……这些,难道是冰冷的“道”所能衡量和解释的吗?
“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绵绵若存,用之不勤……”
他再次无意识地诵出《道德经》的箴言,但这一次,其意蕴已然不同。那“玄牝之门”,在他感知中,不再仅仅是天地根源,更是一切“生”的起点,是孕育万有、包容万相的“慈母”。
“道”……并非只有冷酷的法则,也应有……悲悯。
这个念头一生,整个道海仿佛都为之共鸣!那浩瀚的信息洪流不再仅仅是客观的记录,而是染上了一层极其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情绪”色彩。那是开天辟地时的壮怀,是文明诞生时的喜悦,是英雄陨落时的悲怆……是贯穿宇宙始终的,“生”的意志!
阿海周身那混沌透明的光芒,开始向内收敛,逐渐化作一种温润如玉、却又深邃如渊的色泽。他缓缓抬起手,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如同抚琴般,轻轻拨动了身前无形的“弦”。
这根“弦”,是连接道境与外界“百家星图”的、那根由小炮指出,源自星图中心“虚无”的透明主线!
“嗡——”
这一次的震动,远比玄诚那一剑更加低沉,更加宏大,仿佛是整个宇宙背景的轻颤。
外界,星图主屏幕上,那一直黯淡、被视为“虚无”的星图中心点,骤然亮起!并非刺眼的光芒,而是一种柔和却无法忽视的“存在感”,仿佛那里一直存在着一个无形的巨物,只是此刻才被人“察觉”。
紧接着,以这个亮起的“原点”为中心,一道道清澈的、如同晨曦初露般的光流,沿着那些被小炮“看到”的、隐藏的“因果惯性线”,迅速蔓延开来!
光流流过儒家光点,那温润之光变得更加敦厚包容;
流过墨家光点,那坚韧之光变得更加灵动务实;
流过法家光点,那炽烈之光少了几分酷烈,多了几分衡平的智慧;
流过兵家光点,那杀伐之光在锐利之外,更添了一份“止戈为武”的沉淀……
甚至,那光流还试图流向纵横家、阴阳家等尚未正式连接的光点,传递出微弱的呼唤与共鸣。
原本因外部压力和高频使用而显得滞涩、冲突的星图,在这股源自“原点”的清流洗涤下,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光芒流转变得顺畅自然,彼此之间虽未完全融合,但那激烈的排斥感却大大降低,隐隐呈现出一种“和而不同”的玄妙阵势!
“星图……星图在被激活!在被整合!”顾怀远教授团队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
与此同时,那原本汹涌澎湃、试图侵蚀星图的熵魔狂潮,仿佛遇到了某种无形的壁垒和净化之力,前进的速度陡然一滞。那灰色的、代表“归墟”的能量,在与星图散发的、融合了道境本源清流的光芒接触时,竟如同冰雪遇阳,开始缓慢地消融!
“是阿海!”闫慧的虚影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他找到了……他触动了‘归藏’之秘!不是强行掌控,而是……引导其‘生’的一面!”
纵横家箴言再现脑海——“归藏动,则收割至”。如今,“归藏”因阿海的感悟而“动”,但它动的,并非是引来了“收割”,而是激发了星图本身的“生机”,以此来对抗“收割”!
这变化同样引起了秩序文明主脑的注意。
“目标7-█-亥出现异常高维反应。‘混沌变量’指数突破临界点。判定:目标已初步掌握‘源头权限’。”
“修正指令:优先捕获或湮灭‘源头载体’(阿海)。启动‘因果律兵器’预备程序。”
更深的阴影笼罩而下。
而道境之内,阿海在拨动那根“弦”后,脸色微微苍白,显然消耗巨大。但他看向玄诚和小炮,露出了一个纯净而带着疲惫的笑容。
“玄诚哥,小炮,我们……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