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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远拿起千里镜,往土司兵的营地望了望,只见营地里冷冷清清的,连炊烟都比前几天少了:“他们是在等咱们断粮断水呢。可惜啊,他们打错算盘了。”
驿堡里的水井挖了十丈深,水多得很,根本喝不完。粮仓里还堆着不少压缩干粮 —— 这种干粮是用炒面、油脂和盐巴压成的,一小块就能顶半天饿,体积小,还耐放,足够守军吃上半年。土司兵想耗着,那是白费功夫。
就在土司联军围着驿堡没辙的时候,一支五十人的明军小队正悄悄穿过川西的原始森林。这支队伍叫 “山地锐士营”,由参将赵铁鹰带领,队员都是从各部队里挑出来的精英,个个能爬山、能打仗,手里还拿着一杆特殊的燧发枪 —— 这种枪的枪管里有纹路,打得又准又远,两百步外就能打中目标。
“头儿,前面就是梭磨土司的庄子了,咱们怎么办?” 斥候跑回来报告,声音压得很低。
赵铁鹰蹲在地上,借着树叶的缝隙看了看远处的庄子,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地图:“按计划来。记住,只烧粮仓,不准伤妇孺,也不准抢东西。咱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祸害老百姓的。”
等到半夜,庄子里的人都睡熟了,几个队员悄悄摸了进去,在粮仓周围洒了些火油,又扔了个火把。“呼” 的一声,粮仓就烧了起来,火光冲天,把半边天都照亮了。几乎就在同时,梭磨土司的亲信头人朗卡正提着酒壶往家走,刚走到一条小巷里,就听 “砰” 的一声,一颗子弹从暗处飞来,正好打中他的胸口,朗卡连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接下来的几天,参与叛乱的土司都遭了殃。拉旺多吉最得力的将领多吉次仁,早上起来巡视防线,刚走到一个山坡上,就被一颗子弹打中了脑袋 —— 子弹是从三百步外射来的,打得又准又狠,多吉次仁当场就没气了。
更让土司兵害怕的是,那些落单的士兵,经常走着走着就不见了,后来有人在树林里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每个人身上都插着一根竹签,上面写着 “助纣为虐,死有余辜”。土司兵们人心惶惶,晚上都不敢单独站岗,生怕自己也成了竹签上的人。
这边赵铁鹰带着人搞突袭,那边杂谷脑的宣传战也打得热火朝天。
杂谷脑的官市旁边,搭了个戏台,从成都来的川剧班子正在上面演新编的《茶马恩仇记》。戏里讲的是一个土司头人欺压老百姓,抢粮抢钱,还逼老百姓卖儿卖女,最后朝廷派了兵来,把土司头人抓了,给老百姓分了地,免了税。演员们用的是当地的语言,唱得有模有样,台下围了好多藏民,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跟着喊 “好”。
除了唱戏,宣传队还编了不少山歌,用藏语唱,调子又好听又好记:“汉家茶香酥油浓,驿路通畅百业兴。土司老爷心肠狠,苛捐杂税不让人。大明王法最公平,娃娃都能进学堂。若要过上好日子,快把土司赶出门!” 这些山歌一唱,就传遍了附近的寨子,连小娃娃都会哼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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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夜里,宣传队的人还摸到了拉旺多吉的大营外,把一个装着发条的木盒子放在地上 —— 这是从京城运来的 “留声机”,里面早就录好了藏语的宣传词。他们上好发条,就悄悄退了回去。
留声机里的声音在夜里传得很远:“土司老爷为了自己的私利,带着你们去送死,值得吗?大明皇帝心疼老百姓,修路桥、免赋税,还让娃娃们上学堂。你们想想家里的妻儿老小,他们还在等着你们回去,何必为土司卖命?”
第二天一早,拉旺多吉起来一看,营地里少了上百个士兵 —— 这些人都是偷偷跑的,有的回了家,有的干脆往杂谷脑的官市跑,想投靠朝廷。
围攻卧龙关的第七天,土司联军彻底没了力气。死的死,伤的伤,算下来,伤亡超过五百人,粮草也快吃完了,士兵们连站都站不稳。更糟的是,后方不断传来坏消息:这个土司的粮仓被烧了,那个土司的亲信被杀了,还有些寨子的老百姓闹了起来,说不愿意再跟着土司打仗。
这天清晨,土司们又聚在一起商议,可找了半天,都没看见梭磨土司格桑顿珠的影子。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报信,说格桑顿珠昨晚带着自己的残部,偷偷去杂谷脑投降了。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那个老土司一屁股坐在地上,手里的佛珠掉了一地,再也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就在这时,东面的山头突然升起三颗红色的信号弹 —— 明军的援军到了!
拉旺多吉看着信号弹,长长地叹了口气:“撤吧,再不撤,咱们都得死在这儿。”
可撤退哪里有那么容易?明军的山地锐士营早就等着了,他们跟在土司兵后面,专门打那些当官的。土司兵本来就没了斗志,被这么一骚扰,跑得更快了,很快就成了溃逃。等那些残兵败将逃回自己的领地,才发现寨子里早就贴满了朝廷的告示,老百姓们站在路边,用冷冰冰的眼神看着他们,连一杯酥油茶都没人递。
一个月后,幸存的土司们没办法,只能低着头,带着礼物去杂谷脑请罪。
负责川西事务的经略陈立没有把他们怎么样,只是提了几个条件:第一,把所有的火器都交出来,把那些用来打仗的堡垒都拆了;第二,土司的子弟必须送到成都的学堂读书,学汉文,学汉法;第三,允许朝廷在他们的领地修驿道、开官市;第四,以后不管什么事,都得按《大明律》来办,土司不能再自己断案了。
土司们看着驿堡墙上那些还冒着寒光的火炮,又想起这些天来的遭遇,一个个都蔫了,只能点头答应 —— 他们知道,现在的川西,早就不是他们说了算了。
战后总结的时候,赵铁鹰对陈立说:“经略大人,这次咱们的法子真管用,又是突袭,又是宣传,比光靠打仗省事多了,还能少死人。”
陈立望着远处的雪山,雪山上的雪还没化完,在阳光下闪着光。他笑了笑,说:“铁鹰啊,你记住,咱们打仗,不光是要把这片土地拿下来,更重要的是要把这里的人心收过来。人心归了朝廷,川西才能真正太平。”
杂谷脑的学堂里,最近又多了不少藏族娃娃。他们跟着汉人的先生学汉文,学算术,还听先生讲外面的世界 —— 讲京城的皇宫,讲大海上的船,讲漠北的草原。有个叫格桑的年轻娃娃,在作文里写道:“我要好好读书,学好本事,等长大了,就回川西来,帮着修更多的路,开更多的学堂,让雪山脚下的日子越来越好。”
川西的风,还是像以前一样吹着,可风里的味道,已经不一样了。那些曾经藏在山谷里的暗流,渐渐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旺的烟火气,是越来越响的读书声,是越来越通畅的驿道 —— 川西的变革,正像雪山融化的雪水一样,慢慢渗透到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