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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懿剑眉微蹙,面上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疑之色,目光落在跪地昂首、满脸得意的金朴莲身上,心中却冷笑不止。
这蠢货蠢得简直令人发指,竟什么话都敢往外倒,毫无城府可言。
若是她父亲得知她在燕国王府内如此口无遮拦,怕是当场就要被气得吐血昏厥。
金朴莲见殷子懿眸中闪过一丝惧意,以为自己威势已成,不禁鄙夷一笑,语气愈发张狂:
“殷小王爷,我劝你莫要自误,赶紧将我放开,好生伺候着。不妨明告诉你,我的那些师兄弟早已将王府团团围住!你若敢动我一根汗毛,他们立刻便会杀入府中,叫你们鸡犬不留!”
屋外,摄政王与殷王妃早已率侍女、护卫匆匆赶来。
他们从贴身侍女口中得知长勺祖母已归府,却在景茗轩遭新来下人冲撞无礼,便即刻赶到。
此刻听闻屋内正有对峙,便未贸然入内,只在门外静静聆听。
当金朴莲那番狂妄至极的言语传入耳中,摄政王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即压低声音,对身旁的殷平吩咐道:
“你带殷福去查一查,韩国陪嫁的那批下人,看他们可有异动。若有可疑之处,格杀勿论,尽数拿下。”
“诺!”
殷平应声领命,身形一闪,悄然退去。
原本在床上抱膝啜泣的李诗韵,听到殷子懿与金朴莲的对话,顿时花容失色,心头狂跳。
她万万没想到父皇竟早已布下暗手,更没想到金朴莲竟蠢到如此地步——
这哪里是求生,分明是自寻死路!
她心中清楚,纵然她们嫁入王府,难免有细作之嫌,但只要彼此心照不宣,不撕破脸皮,尚可相安无事。
可一旦这层窗户纸被彻底捅破,等待她们的,便是最残酷的刑罚,生不如死,尸骨无存!
李诗韵哪里还敢多听,心中暗骂金朴莲这头蠢猪,人家连陷阱都不用设,她自己就一头撞了进去,简直是嫌命太长!
她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裙,翻身下床,快步冲到殷子懿面前,双膝一软,重重跪下,急声辩解:
“小王爷,万万不可信金朴莲的胡言乱语!她不过是金府娇生惯养的贵女,受不得半点委屈,如今心生怨气,便口出狂言,撒泼耍赖,您切莫当真!”
“李诗韵!”
金朴莲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本小姐?我离境之时,父亲亲口所言,岂会作假?燕国最多不过三年,必被我韩国所灭!届时,韩国才是北域之主,你们皆为奴为婢!你怕什么?还不给我滚开!”
她眼见自己方才一番话已令殷子懿动容,脱身在即,岂容李诗韵横生枝节?语气愈发尖利,杀意隐现。
李诗韵闻言,如遭雷击,浑身一颤,娇躯软塌,瘫坐于地。
她心中凄然——完了,全完了!
这番话一出,等同于亲手撕下伪装,将她们的细作身份彻底暴露。
从此再无回旋余地,等待她们的,唯有死路一条。
殷子懿见李诗韵突然插手,意在打断问话,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正欲挥手命人将她带离,却旋即听到金朴莲怒声驳斥,言语间漏洞百出、狂妄至极,不禁在心底泛起一丝冷笑。
这李诗韵本想撇清干系,反被逼得狗急跳墙,如今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陷入被动。
他索性袖手旁观,不再干预。
二人反目成仇,吵得越凶,他越能坐收渔利,或许还能挖出更多隐秘。
与此同时,他心中飞速推演局势——
金朴莲口出“三年之内燕国必灭”,恰好与停战五年的期限相扣。
如今已过去两年,再有三年,正是韩国休养生息完毕、兵锋再起之时。
看来,敌国早有预谋,连时间都已算定。
“殷子懿,还不快解开我的穴道!立刻派人好生伺候本小姐!”
金朴莲跪得久了,双腿发麻,娇躯不住扭动,声音中已带出几分哀怨与焦躁。
“别忘了,我将来可是乾元宗的弟子!你若敢怠慢,乾元宗必踏平你燕国王府,鸡犬不留!”
“啪——!”
一声清脆耳光骤然响起。
李诗韵猛然转身,一掌狠狠甩在金朴莲脸上,怒目而视:
“住口!你仗着姐姐是皇后,便无法无天,口无遮拦,竟连小王爷的名讳都敢直呼?你眼中还有王法,还有尊卑吗!”
“你——李诗韵!你竟敢打我?凤儿!快给我教训她!”
金朴莲被打得歪倒在地,脸颊火辣作痛,掌印迅速浮现,她又惊又怒,难以置信地瞪着李诗韵,冲着身后嘶声怒吼。
“李诗韵!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辱二小姐?你找死不成!”
凤儿怒喝着欲要起身,却被身后那名老嬷嬷眼疾手快,一脚踹中后腰,随即指尖轻点,封了她的哑穴。
凤儿顿时哑口无言,只能怒目圆睁,动弹不得。
“凤儿!你怎么还不动手?”
金朴莲连喊数声,不见回应,愤然回头,却见凤儿瘫跪在地,神情凄惨,顿时如遭雷击——
这才想起,她们皆被封了修为,毫无反抗之力!
可她仍不肯服软,强撑着坐起,扬起颤抖的手,便要反扇李诗韵。
“不许碰我家二夫人!”
一直默默跪在李诗韵身侧的玉玲,见状再难忍耐,娇小身影猛然跃起,如乳虎扑食,狠狠将金朴莲扑倒在地,双手死死按住她的双臂。
“来人,把她们拉开。”
殷子懿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几名女使应声而入,在拉扯间将两人分开。
金朴莲发髻散乱,衣裙皱褶,狼狈不堪;玉玲虽身形娇小,却有武者境修为,动作利落。
只是她下手极有分寸。
——淑贵妃尚在对方手中,她不敢真下重手,生怕激出祸端。
“玉玲!你这贱婢竟敢对我动手?等我回韩国,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金朴莲披头散发,咬牙切齿地嘶吼。
“金朴莲,你又算什么东西?”
李诗韵却已彻底失控,双目赤红,猛地扑向金朴莲,拳打脚踢。
“我乃德惠公主!你敢以下犯上,就不怕我父皇灭了你金氏满门吗!”
金朴莲此刻毫无修为,只能抱头蜷缩,瘫倒在地,凄声哀叫:
“住手!李诗韵你住手!别忘了你母妃还在皇后手中!你想她死吗?!”
这一句话,如惊雷炸响,瞬间击穿李诗韵的疯狂。
她动作骤停,双拳僵在半空,脸色瞬间惨白,浑身颤抖,仿佛被抽去所有力气,缓缓瘫坐在地,眼神空洞,神情萎靡。
屋内一时寂静无声,唯有粗重的喘息与压抑的啜泣在回荡。
看了半晌好戏的殷子懿,终于轻叹一声,缓缓起身,踱步上前。
他伸手捏住李诗韵小巧精致的下巴,指尖微凉,目光带着几分戏谑,凝视着她那双秋水般的眼眸,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