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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安安静静地趴在萧砚边上睡着了，身上头上是还没有拆卸的珠环和衣袍，金饰流苏紧贴在萧砚空空如也的手臂上，冰冰凉凉的。
一夜劳累，二人脸上是写不尽的憔悴与疲态。
模糊的梦境中，人影频频闪动。
小皇帝自戕后五日，尸身仍旧被萧砚保护的完好无损，整间西暖阁里熏着她最喜欢的香料。
溯舟整理完了外殿堆积如山的政务进来看了一眼。
自家主上在小皇帝自戕后就一蹶不振，任凭谁来劝都不好使，他一直觉得只要小皇帝死了以后，萧砚就能够颠覆楚国登上皇位。
没料到他根本意不在此。
偌大的楚国无人打理，政务堆积如山，整座宫殿死气沉沉，就是太后娘娘来闹了许久，萧砚也没走出这座宫殿。
萧砚答应了孟卿不杀顾清筠，他是做到了的。
溯舟刚要开口，钟罄便急匆匆地赶来了，脸上还浮现出喜色。
他知道萧砚的脾气，于是拦下钟罄。
“你要做什么？主上现如今还没从小皇帝死去的悲伤中清醒，你这么乐呵呵上前去，不是找打吗？”
钟罄透过幔帐瞧见依稀人影。
“是好事！天大的好事！”
“什么好事？”
“外面来了一位老道，自说是能解主上心中之忧。我想着主上这不是一向信仰鬼神之说么？若是那老道有些本事，也能哄得主上再次振作起来。”
“你这不是胡来吗？要是主上真剃度出家了，楚国和晋国谁来管？”
钟罄脸色一变，“什么剃度出家，你会不会说话，这叫有个情感寄托，就不至于让他整日活在愧疚当中。哎，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死木头！”
“你！”
忽然，幔帐内的人影好似转过身来。
“你们在嘀嘀咕咕做什么？”
男人的话语干涩又冰凉，像极了一个毫无神韵的提线木偶。
钟罄撇开溯舟伸出的手臂，撩帘入内。
他作揖道：“回主上，萧府今日来了一个老道，那老道自诩道行高深，可以解主上您的燃眉之忧，看着好像有些本事，所以属下也想着兴许对您有用处，便速来向您禀报了。”
床榻上的姑娘只着单衣，头饰尽去，面容灰白，唇无血色，像极了一位熟睡的少女。
萧砚贴心整理着她的鬓发，两人相处的模样让钟罄都差点以为孟卿是活着的。
“道人？既然你说他能解我的燃眉之忧，那就把他带进宫里来。”
“已经带进来了，正在殿外候着。”
“带他进来。”
“是。”
钟罄转身出去将人带了进来。
那老道一身素衣，浑身上下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生了满头白发，让人觉着道行应当不浅。
老道嗅着内殿内浓郁的香气，将眉头蹙紧。
眼前的这个男人，就是他苦苦要找的人。
也就是他，在未来会因为床上的这个女人，把整个天下搅得天翻地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