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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明明少年没有睁开眼睛，但梅尔文就是感觉到了视线。
那一瞬间梅尔文感觉自己被锐利的刀子从中间剖开，他的内脏、骨骼、血管乃至思想都在少年面前无所遁形。
他冷汗哗哗直冒，很快就浇湿了后背。惊惧让他下意识释放出信息素，甜腻的味道再次充斥少年的鼻腔。
少年开口，声音里好像带着冰碴子，能冻死人：“把你的信息素收起来。”
梅尔文惊得颤抖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是雄子似的，外厉内荏地道：“贱雌，你在命令我吗？”
“……”少年显然是不愿意跟他多说，把他的手松开，转过头去。
他这态度显然不够息事宁人，梅尔文被他激怒，开始释放压迫信息素。
但在他看到少年手伸向哪里的时候，梅尔文猛地把信息素收回去：“你在做什么？！你不能打开窗户，我命令你不准打开窗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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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器内还有甜腻的信息素余韵，少年显然是闻不了一点，手换了个方向，打开了换气扇。
梅尔文一连被他吓了两遭，往回瘫坐在驾驶座上，一动不动。
飞行器在宇宙中匀速航行，前往目的地。
*
“他们开启了自动航行，定位在ρ-053。”
军舰总控室，艾伦身旁悬浮着光屏，光屏上是塞西尔的侧脸。
塞西尔驾驶飞行器的时候总是格外认真，不会跑神。不是因为他对生命多负责，而是因为他有飚飞行器的爱好。
哪怕是在小星系内，身旁动不动就出现一块陨石或者一颗星体的情况下，他也不会关曲率引擎。
这就好比在城际高速公路上开飞机，需要付出一定的注意力。
“ρ-053？”塞西尔拧起眉头，“那不是星盗乐园吗，梅尔文往那边跑什么？舒服日子过久了，准备找点刺激？”
艾伦正色道：“我们也不知道。我已经把坐标发给外勤小队了，他们……”
“我已经叫他们回去了。”塞西尔满脸不在乎地扔了个炸弹。
艾伦惊了：“上将，这不合规矩。”
塞西尔掏掏耳朵，目视前方：“别什么规不规矩的，你乌泱泱十好几个军雌开着军部飞行器往星盗乐园一杵，那就是活生生的靶子。我一个去，要是情况特殊会提前给你发坐标，到时候过来就行了。”
说完，塞西尔还补了一句：“还有，安德烈的坐标有变动，注意着他点，别让那傻子到处乱跑。”
艾伦张了张嘴还准备说点什么，塞西尔却已经把通讯给关了。
艾伦看着一片空白的光屏，表情也一片空白。
“上将……”库尔从门口跑进来，“安德烈不服从命令，自己开着飞行器跟过去了。”
“晚了。”
艾伦回过头，脸上一片死寂。
*
飞行器在进入ρ-053之后就速度再次被削减，航行十分钟左右，终于到了目的地高空。
梅尔文缓过劲来，发号施令：“去前面那座堡垒。”
飞行器晃晃悠悠地停在低矮的住宅区空地。
梅尔文一看急了，但他脸色刚刚摆出来，少年就把脸转向了他。
那股冰冷的被剖视的感觉仿佛再次回到了梅尔文身上，他打了个寒噤，紧紧闭上了嘴，跟个肉球似的缩进驾驶座里，不再开口。
少年操纵飞行器停在居民区外的空地上，更改了飞行器密钥，对梅尔文伸出手。
梅尔文问他：“什么？”
少年再次开口：“通行令。”
很显然，跟这个不聪明的雄虫交谈很费劲。半个月只憋出两句话的少年光从军舰到飞行器，就跟梅尔文说了三句话。
梅尔文狐疑地看着他：“没有通行令，我们怎么开飞行器？”
少年也不开口，只是静静地朝他伸着手，白皙的手心向上，固执又倔强。
“……”
梅尔文看着他，他“看”着梅尔文。
“好吧，给你给你。”
梅尔文挪了挪屁股，歪斜身子，手艰难地伸到屁股底下，掏出一张纯黑色通行令，递给诺兰。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把通行令塞这里面的，还不如塞他游泳圈的缝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