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宁端茶的手凝在了半空中，他抬起眼帘和李鹤对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首先你需要明白，命途行者绝大部分都是为了抵抗末日而生。整个宇宙中，都是如此。”
“我们也曾想过，既然有命途行者，那会不会有奥特曼，赛亚人，氪星人之类的救世主...”李鹤说了个不好笑的笑话，“宇宙中有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空旷空间，数不尽的末日因素和命途行者。”
“有生命的星球，就会诞生命途行者。所有的命途行者通过超维游戏链接在一起。”
“还记得我给你说的命途并无好坏之分吗？”
李鹤抬了抬手，示意他看向自己手中的茶杯。
“其实这话并不严谨，宇宙中存在着三条绝对负面的命途。”
“腐朽。”
杯子里的水变得又黑又臭，如同放了十天的垃圾闷出来的臭味。
“堕落。”
黑水变得透明，突然散发出一种香甜味，引诱着白宁将其饮下。
“...虚无。”
透明香甜的茶水连着茶碗一起消失，李鹤的手上空空如也。
“这三种命途的路过于黑暗，以至于必须让其他人付出代价才能走到相应的位置。因此也被称为三恶途。”
白宁有些疑惑，“照这样说，其实绝对负面的概念有非常多，为什么这三条脱颖而出？”
“因为这三条命途上有神灵。”
李鹤的话让白宁心中一跳，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胸膛里跳动的永生之心，也是一尊神灵。
还是最古老的那种。
见白宁没有追问，李鹤手一翻再次拿出一杯正常的茶碗放在嘴边吹了吹，然后说道。
“盯上你的，是堕落的信徒。”
白宁回顾来医院之前的事情，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需要注意的地方。
李鹤看着白宁低头思考，眼里闪过欣慰。
他的弟子并没有因为面前的人是自己师傅就说什么信什么。
时刻保持独立思考，是他教给白宁最重要的东西。
他身后涌动出黑雾，一只枯瘦的手臂缓缓伸到了白宁的肩头。
凭空之间，他的双肩和头顶突然多出三根熊熊燃烧的蜡烛，而右肩的蜡烛颜色变成了墨绿色。
李鹤看见蜡烛后愣了一下说道，“绿色的蜡烛代表着他们的标记，在颜色深到一定程度之后，堕落的信徒便会找上你，收割掉你的命烛。”
同时他的心里有点嘀咕。
这小子蜡烛粗得跟婴儿手臂一样，比正常人宽了两三倍，堕落的人就算来了都不一定能动摇他的命烛，他们眼瞎了？
这种命硬的人也敢动？
白宁同样也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蜡烛，感觉到源源不绝的暖流从永生之心中流到了蜡烛上，支撑着火焰熊熊燃烧。
“你不是说命途行者不能随意对其他人动手吗，尤其是普通人。”
李鹤脸色沉了下来。
“他们没有参与超维游戏，不会受到超维游戏的限制和保护。他能对我们动手，我们也能对他们动手。”
“正是因为他们没办法进入超维游戏，所以提升力量的唯一方式就是在现实中。”
白宁皱了皱眉，沉思片刻后问道。
“有什么办法可以顺着标记找到那些人吗？”
李鹤微微吃惊，白宁出乎他意料的凶猛，居然打算主动找上门去。
他沉吟道，“倒不是不行...本来我们只是打算拿你钓鱼，如果你有勇气深入虎穴，拖住那些信徒，我们可以选择反攻。”
“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你这不是你教我的？”白宁反问道，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茶。
“你小子！”李鹤笑骂道，将手中茶碗一饮而尽，“那就这样决定了，你以身入局，协助管理局抓住这些臭虫，我给你申请一个加入管理局的机会。”
白宁摇了摇头，刚准备拒绝。
李鹤按住他笑道，“可别以为这是什么苦差事，连同全宇宙命途行者的地方，哪有这么简单。”
“你随我来看，正好，我也要把你的战绩申报上去，好处不少哦。”
李鹤冲他眨了眨眼，站起身出了门，白宁犹豫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七拐八拐穿过很多扇门，来到一个无精打采的工作人员面前。
他站在一个售票台的后面，背后有一扇棕色的大门，上面写着E-239。
脑袋耷拉在胳膊上，时不时打个哈欠，显得困意十足。
李鹤拍了拍桌子，在工作人员耳边大喊，“醒醒！芬里尔！你是AI机器人！不是人类！不要装着这么困！”
被称为芬里尔的男人抬起乱糟糟的头发看了他一眼，打起精神不满道，“在我之前的世界，AI也是要休息的，同样和人类一样享受劳动法的保护。”
白宁仔细打量这位潦草的工作人员，从外部特征来看无论如何都分别不出他和正常人类的区别。
无论是皮肤，表情，语气都和人类一模一样的。
李鹤哭笑不得，只能说，“现在还在上班时间，你睡觉不就是摸鱼吗？”
芬里尔转过身去，取出一沓厚厚的A4纸嘭的一声砸桌子上，理所当然地说道，“当然是摸鱼啊，上班时间不摸鱼，要干什么？工作吗？”
“好了，少说点工贼话，想要什么自己挑吧。”
“老规则，只能挑选同样级别的物品奖励。”
李鹤脸上浮现笑容，对着这叠A4纸摇了摇头。
芬里尔愣了一下，随即夸张地叫了起来。
“A级的都不要，你不会告诉我，你刚通关S级副本吧？”
他的声音引来周围众多人的围观，在一个接一个的传播下，李鹤要兑换S级奖励的说法便闹了出去。
“真的假的，老李都五阶了，S级任务的难度高到什么程度去？”
“大概，也许，可能是亲手消灭诞生的神灵吧。”
众人哗然，有人比较心急，就直接问到李鹤。
“老李，不是在吹逼吧，你一个平时只打B级副本的选手，怎么突然悄无声息的就打通了S级副本？！”
“老李，下次任务队伍里还有空位记得叫我一声啊，我可以出钱买！”
“呸，臭不要脸，老李，名额给我，我出他双倍！”
大家争先恐后，仿佛参加一次S级副本是什么非常荣耀的事情。
李鹤神秘一笑，侧身让出了白宁的位置。
而后者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只有薄薄一层的S级物品奖励手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