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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槐?”李珏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随即转向一旁负责记录的师爷,“传魏槐来询问。”
几日后,魏槐被带入大堂,他面色紧张,步伐略显踉跄。跪倒在地后,他连忙磕头请安:“小人魏槐,见过大人。”
“魏槐,你可知本官为何传你?”李珏的声音不怒自威,直击人心。
魏槐身子一颤,颤抖着声音答道:“小人…小人知罪。但小人所说关于李五之事,皆是听父亲魏恭所言,并无半点虚假。”
“那么,你父亲又是如何得知张寅即为李五的呢?”李珏追问,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坚决。
魏槐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父亲在洛川任典史时,曾听鄜州知州刘永振提及此事。刘永振大人说,李五现隐居于小人原籍县内,化名张寅。”
“哼,刘永振?”李珏冷哼一声,显然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他既知此事,为何不直接上报朝廷,反而要告知你父亲一个地方小吏?”
魏槐面露难色,支吾道:“这…小人也不得而知。或许…或许是因为父亲与刘永振大人私交甚笃吧。”
“私交甚笃?”李珏冷笑,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满意,“那么,你父亲又是如何处理的?”
魏槐低下头,声音更低了:“父亲担心消息不实,便命小人兄弟暗中调查。但…但始终未能找到确凿证据,所以一直未敢上报。”
“原来如此。”李珏点了点头,但眼中的疑虑并未消散,“那么,你父亲魏恭现在何处?本官要亲自听他陈述。”
“父亲…父亲已年迈多病,不便长途跋涉。”魏槐说着,眼中闪过一丝恳求,“但小人愿代父陈述,绝无半句虚言。”
李珏沉吟片刻,最终点头同意:“好,你便代你父亲陈述。但若有半句不实,定不轻饶。”
魏槐连忙磕头谢恩,然后按照记忆中的情景,将魏恭的证词一一复述。他提到魏恭在洛川任职期间,确实曾接到刘永振的票报,称李五化名张寅潜藏于徐沟县。但魏恭因担心消息不准确,只是私下里让儿子们调查,结果却一无所获。
“那么,你父亲为何没有继续追查下去?”李珏追问,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的疑点。
魏槐面露难色,解释道:“父亲说,他虽有心追查,但当时公务繁忙,加之身体渐衰,实在力不从心。而且,他也担心万一消息有误,会牵连无辜。”
“好一个‘担心牵连无辜’!”李珏冷笑一声,显然对这个解释并不买账,“但即便如此,他也应该将此事上报朝廷,由朝廷定夺才是。”
魏槐无言以对,只能再次磕头请罪。
在接下来李钰还是把魏恭招来了。
在与魏恭的对质中,李珏亲自上阵,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魏恭,你可知刘永振是如何得知张寅即为李五的消息的?”
魏恭跪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他抬头看了看李珏,又迅速低下了头:“回大人,小人实在不知。小人只是听说刘永振大人是太原县人,与徐沟县接近,或许他是从那里听来的吧。”
“只是听说?”李珏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你可知这关系到一个人的清白乃至生死?你若有所隐瞒,便是罪上加罪!”
魏恭吓得浑身一颤,连忙磕头求饶:“大人饶命!小人真的不知详情。只是小人曾听小儿魏槐提起过,他在洛川时曾听人说起过李五妖言惑众的事情,但具体是谁说的,小人真的不清楚啊!”
李珏闻言,心中暗自思量。要想从魏恭这里得到更多的线索,恐怕已经不太可能了。于是,他转而将目光投向了薛良。
“薛良,你又是如何得知张寅即为李五的消息的?”李珏的声音冰冷而锐利,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薛良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如纸。他抬头看了看李珏,又看了看周围的官员和差役,最终低下了头,声音沙哑地说道:“回大人,小人…小人…是听戚广说的。”
“戚广?”李珏眉头一挑,“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薛良沉默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终于,他开口说道:“戚广是张寅的义女婿,他…他有一次无意间听张寅的家人说起过此事。后来,他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小人。”
“哦?是这样吗?”李珏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么,戚广为何会在初次审勘时否认此事,而在第二次会审时又突然改口呢?”
薛良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支吾着说道:“这…这…小人也不清楚。或许…或许是他受到了什么威胁吧。”
“威胁?”李珏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了,“你是说,有人威胁他作伪证?”
“不…不…小人不是这个意思。”薛良连忙摇头否认,“小人只是猜测…猜测而已。”
李珏没有再追问下去,转而看向一旁的戚广。
戚广深吸一口气,似乎在下定决心:“回大人,小人…小人其实早在正德十年就已听闻张寅与李福达有关联,但那时并未多想。直到薛良找到小人,说张寅就是李福达,要小人作证,小人才开始留意此事。”
哦?薛良为何会找上你?”李珏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戚广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因为…因为小人是张寅的义女婿,与他家有些往来。薛良说,只有小人的证词才能让官府信服。”
“那么,你为何会在初次审勘时否认此事?”李珏追问,目光如炬。
戚广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小人…小人当时害怕啊!小人只是个泥水匠,哪里敢掺和这种大事?万一说错了话,岂不是要掉脑袋?”
“但后来你又为何改口了?”李珏的声音更加严厉了。
戚广的身体再次颤抖起来,他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决心:“因为…因为小人发现,薛良似乎掌握了一些证据,而且官府对此案也极为重视。小人害怕再这样下去,自己也会受到牵连。所以…所以小人就说了实话。”
“实话?”李珏冷笑一声,“你的实话漏洞百出!”
“你说张寅对你妻子有不轨行为,这才导致你们两家断绝关系。但据本官所知,你妻子在张寅家调理期间,两家关系尚好,你如何解释这一点?”
“你说张寅的家人告诉了你他是李福达的事情,但张寅为何会在家中谈论这种敏感的话题?他又如何确保你不会泄露出去?”
“还有你说的‘文水县有七八人有商量行事’更是无稽之谈!官府反复查勘都未发现张寅有任何异常举动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戚广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支吾着说道:“这…这…小人…小人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许…或许是小人记错了,也或许是小人当时太过愤怒,才会说出那种话来。”
“愤怒?”李珏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了,“你愤怒什么?是因为张寅对你妻子的不轨行为,还是因为你发现自己被卷入了这场无妄之灾?”
戚广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低头认罪:“大人息怒!小人…小人确实是在说谎。小人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此时,站在一旁的薛良突然开口了:“大人,小人要揭发!戚广之所以会改口指证张寅,是因为他在审讯过程中受到了主审官员的暗示和威胁!”
“你胡说!”戚广闻言大怒,猛地抬起头,怒视着薛良,“分明是你先向官府举报张寅的!你现在却想把罪责推到我身上!”
“够了!”李珏猛地一拍惊堂木,打断了两人的争吵,“本官不需要你们在这里互相指责!本官要的是真相!”
他看向戚广,语气缓和了一些:“戚广,本官再问你一次,你指证张寅为李福达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戚广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坦白:“回大人,其实…其实小人当初并未真正相信张寅就是李福达。但随着案情的扩大升级,小人发现自己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漩涡之中。小人害怕受到牵连,更想借机报仇,因为…因为小人妻子确实在张寅家调理时遭受了不公待遇。所以,小人在主审官员的暗示下,选择了指证张寅。”
李珏闻言,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他看向薛良,“薛良,你对此有何话说?”
薛良跪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回大人,小人…小人确实有私心。小人因为与张寅有债务纠纷,一直怀恨在心。当小人听说李福达的事情时,便想借此机会报复张寅。于是,小人便搜集了一些关于张寅的传言,并向官府举报了他。”
说到这里,李珏看向了站在一旁记录的师爷:“师爷,将他们的供词详细记录下来,并传令下去,继续深入调查此案。无论是薛良的债务纠纷,还是戚广之妻在张寅家调理时的情况,都要一一查实。”
师爷连忙应诺,开始埋头记录。而薛良和戚广则面面相觑,心中既有恐惧也有一丝侥幸。
“大人,新任巡抚江潮大人已到任,要求复审此案。”一名衙役匆匆入内禀报。
李珏闻言,心中虽有不悦,但也知道这是规矩所在。他整理好心情,带着卷宗前往巡抚府邸,准备接受复审。
在巡抚府内,江潮认真听取了李珏的汇报,并仔细审阅了相关卷宗。最终,他点头认可了李珏的初审结论,并亲自签署了复审意见。
“李大人,你做得很好。”江潮拍了拍李珏的肩膀,语气中充满了赞赏,“此案事关朝廷命官和反贼余孽,多处案卷资料因年久无法查阅,若是没有有力证据,恐怕难以服众,此案若不查个清晰明了,我山西官员必人人自危,辛苦你耗时耗力将此案查清,我必向朝廷替你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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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福达案很多流行观点无详细考证,只有观点认为薛良是跟张寅有仇所以举报了张寅是李福达匿名的,对事件起因,主诉人物薛良及其他诉张寅人物,诉讼原因和身份多无出处,本文参考了关于此事件最主要记录文献《钦明大狱录》上下两卷14奏,尽量还原了文献中事件的人物背景和动机——薛良跟张寅有借贷关系,按明律法,首要举报者可以分叛贼家产,以及其他举报者与张寅皆有详细记录的借贷仇怨,此案后又经过两次翻案,很难说究竟真相是如何,但是只能按照文献中记录详细的一方来叙述,写这个是为了后边朝廷对决做铺垫,如果没有兴趣可以直接跳过到后边朝堂对决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