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璁也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存在这种可能性。自从杨廷和与杨慎父子失势后,朝中清流虽然没有了明确的领头人,但汤沐作为三品大理寺卿,还不至于能够操控整个清流势力。因此,此事更有可能是清流们试图推出汤沐作为替罪羊,或者是有人精心设计的陷阱。”
“陷阱?自己的同党设计陷阱来陷害自己人吗?这究竟是何用意?”武定侯郭勋的眉头紧锁,他对这个新的情况感到十分困惑。
张璁解释道:“侯爷,此事确实蹊跷。如果我们轻易定罪,恐怕会落入别人的圈套。清流们必定会借此机会先翻汤沐案,进而牵连到我和桂萼,再翻李福达案。这样一来,事情就会闹大,甚至可能引发朝堂大地震。””
桂萼接口道:“张大人所言极是。不过,我认为我们不必过于担心。他们主动把汤沐的把柄送到我们手里,我认为这恰恰给了我们一个机会去深入调查此事。汤沐就算在这件事上有疑点,但他也不可能全身都是铁板一块,总会有漏洞可寻。”我们只需顺藤摸瓜,定能查出真相。”
张璁沉吟片刻后说道:“不过,此事最为古怪之处在于,汤沐的罪证似乎是有人故意泄露给我们的。这背后必定有人在暗中操纵。”
桂萼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王爷,此事也有可能是严家父子所为。”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书房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武定侯郭勋的目光在桂萼和张璁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似乎在权衡着这个新的情报。
“此话怎讲?你怀疑整个汤沐事件都是严家父子在幕后操纵?”郭勋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他严嵩一个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能有如此的谋划和眼力?”
桂萼放下手中的茶杯,神色凝重地点头,“是的,侯爷,严嵩此人城府颇深,我虽与他有交集但接触并不算多,但他的儿子严世蕃我看此子胆大心细,心思缜密,能言善辩,能教出这等儿子,恐怕严嵩也不是简单人物。”
“但是这不是我怀疑的主要原因。”
“我派人去深入调查了马录给汤沐信中的银票来源。结果查出,那张银票是京城内一家知名钱庄最近才开具的。从时间线来看,这几乎排除了马录等人自行开具的可能性。至于朝中的清流们,我认为他们未必有能力或意愿推出汤沐来当替罪羊。毕竟,在马录一案中,还有清流在持续弹劾我们调查不实的情况,这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如今,汤沐的所谓罪证又如此巧合地出现在我们面前,而主审官又恰好是我们两人。这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了些。如果我们轻易定罪并处理了汤沐的案子,对清流们来说其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好处;相反地,真正的受益者反而可能是我们和严嵩父子。”
武定侯郭勋听后陷入沉思之中,“严嵩父子?他们为何要扳倒汤沐?这对他们有何益处?”他疑惑地问道。
桂萼深吸一口气分析道:“侯爷,严家父子此举可谓是一箭三雕。首先,他们可以通过此举向我们示好并纳下投名状;其次,严嵩之子与汤沐之子之间存在着私人恩怨,借此机会可以彻底打压对手;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们可能借此案在朝堂上扩大自己的影响力并巩固地位。”
武定侯郭勋回忆起了桂萼两次跟自己提起严嵩之子严世蕃,一次是到桂萼家借书,之后桂萼便与他们商议出了李福达案的破局之法,第二次是前段时间桂萼描述了严世蕃在庭审中根据大明律据理力争,把汤翰诉讼之词,从人证到物证一一驳回,这等才俊才年仅12岁,可见严嵩之子确实有胆有谋,非寻常人。
张璁看了一下武定侯郭勋,补充道:“侯爷,此事确实非同小可。我们必须谨慎行事、步步为营。如果确认能够从汤沐身上查出确凿无疑的铁证,并且确保整个案件不会节外生枝的话,我们再将汤沐的案件单独拎出来重新审理,并请皇上降下圣旨,一并严办。”
武定侯郭勋听后,沉思了片刻,终于做出了决定:“好,桂萼,你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办吧。找个时间与严家父子接触一下,多多了解拉拢一下他们。同时,我们也要增加对汤沐案件的调查力度,务必确保万无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