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解约费还是挺香的。
公司里准备的八个直播间，现在只有三间在用，那五间也不能一直空着。
沈南因此发布招募第二批主播的决定。
这五个人，沈南决定采取另一种合同形式。
提供场地和直播设备，无底薪，无解约违约金，提供一定的技术支持，只抽成5%。
这种主播完全就是散养，和公司关系不大，面试了一轮留下五个人，两个游戏主播，两个舞蹈主播，一个颜值主播。
每天巡视一遍直播间，看看他们播的怎么样。
新来的五个主播，刚开始播，直播间里没几个人。
甘茜跟吴耀伟直播越做越红火，唯独叶潇始终不见起色。
“沈总。”
“叶潇啊，进来吧，有什么事？”
“还是直播的事，直播芭蕾目前没什么人看，我想换换其他的。”
“嗯。换成什么？”
“换成二次元吧，相对我能接受一点。”
“可以。”
“沈总，你没有别的指导吗？”
“你播的挺认真的，从态度和内容上我没什么可指摘的。不火可能只是没有找到适合你的赛道。
有时候改变并不意味着当初的坚持就错了，只是暂时把它放一放，兴许在未来也有很多人想看你跳芭蕾。
继续播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在这行业出头的。”
“谢谢沈总的赏识。”
芝城这地方不大，做mcn的除了星火传媒一家独大，其他公司体量都不大，深蓝文化这种小公司里的主播，来去也成不了什么新闻。
……
星火传媒。
芝城唯一一家拥有一栋楼的mcn公司，旗下也有几个千万粉丝的网红，剩下单是达人就签约了上千个，每年的商务流水有几十个亿。
贾茹跳槽后，来到星火传媒直播。
最初的几天，她还在为星火传媒的规模而欣喜，坚信自己的选择是没错的。
等办完手续，开始在狭窄的小直播间里直播时，她才感觉到差异来。
星火传媒地方虽大，但每个直播间是很小的。只有那些头部网红才在公司里有更大面积的直播间，像贾茹这种体量的，直播间不过六平米。
这还是舞蹈主播特别加大的，最小的直播间更是只有三平米，在里头转个身就能碰到墙。
直播间设备陈旧，一眼看上去油渍渍的，贾茹都不确定它被多少人用过了。
除此以外，运营人员对她的关注度不高，原本承诺的买流量推广并未得到实践。
哪怕她提出的小要求，比如把音响换一下，都满足不了。
已经如此艰难了，这直播间还不是给她一个人使用的。每天到时间她就得把直播间让给另外的主播，然后时间要是没播够她就得回家补。
短短两周，把她搞得心力交瘁。
兴许是心理状态影响了直播状态，她直播间大哥数目也也在下滑，最近收礼物的数目明显比前一段时间要少。
哪怕她私下里在微信上对大哥更热情了，依然没什么改变。
她从来没想过，粉丝还能掉回去。
二十多万粉丝的账号现在竟然掉回十几万了。
这也引发运营对她的警告，如果数据不达标，这个月的工资恐怕不会太高。
“再低还能低到哪去？”她有些不服气，心想大不了就是每个月四五千，在深蓝文化已经拿过四千多的工资了，算不了什么。
可等发工资那天，她才真正吓了一跳。
她的工资是0。
是零啊！
一路找到运营经理，对方拿出合同来挨个指给她看，她这才注意到这些隐藏条款的具体细则。
“贾茹，你播的太差了，按合同上的条款，你这个月没有工资。”
“我来之前可是说底薪一万的啊。”
“有条件的底薪。”
“明明说的是无条件。”
“谁跟你说的，我们合同上写得很清楚，不要在这里耍无赖。如果播不下去就付违约金走人。”
“找我的人呢？他叫赵长河。”
“我们公司没有这个人。”
贾茹半天没说话，随后她发了狠，弄乱自己的头发，把衣服扯歪，露出肩膀来，扯着嗓子喊道：“强暴了！”
经理只是淡漠地望着她：“别喊了，看那边，超清摄像头，想用这法子跟公司斗，你还嫩了点。”
贾茹抬眼看去，一个监控摄像头就出现在天花板上，发出的红光像个眼睛正盯着她。
她拉好衣服，平静地回到直播间，随后认命地继续直播。
播是零，不播要赔钱。
之前的存款付给沈南当了违约金。
现在呢，什么都没了。
她这时才想起在深蓝文化时的愉快，大得多的直播间，和谐的氛围，简单的合同，还有及时发薪……
几天后，她渴求的商单终于到了，带货化妆品。
口干舌燥播了两个小时，直播间小黄车成交额是680，等过了一天又退了一单，就这点带货量，她哪有什么提成好说的。
后来几天，她又分别带货了服装和小零食，效果都不太理想，最好的那一场也不过是卖了几千块的衣服。
贾茹在这公司里已经汗流浃背了。
……
沈南现在多了个爱好，看直播。
自从上次因为刘寒月，在别墅里装了摄像头后，他就偶尔会看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开始几天还算平静，现在房子里的大老鼠终于是活动了。
刘寒月脚上套了个鞋套，在房子里走来走去，那轻松自在的样子，真跟自己家一样。
她四处查看，偶尔在一个地方停留，也是拿手指敲敲。
沈南更加确信房子里就是有东西在。
过了一会，她什么都没找到，空着手离开了。沈南又等了几分钟，见监控里确实没什么人了，驱车开往别墅。
他要在今天把那东西先找到。
看看是什么玩意。
车停下后，他径直到了屋里，开始翻找起来。
刘寒月寻找目标的地方不是在一个房间，所以证明她也不知道具体位置。既然这样，那她找过的房间可以优先排除，先从她没有找过的地方开始。
目标：空墙砖。
沈南这天连炒饭店都没开，废寝忘食地寻找那块空心砖。
等到天黑，在一楼卫生间敲墙时，终于听到了空心的咚咚声。
找工具把这块砖撬开，沈南发现里头有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空间，打开手机的照明灯一看，静静躺着一个带封皮的册子。
他翻开，上面写了一个个人名和数字，像是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