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夜把车开走，假装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研究了下里边的内容，沈南判断这可能跟某些人有关联，不过具体是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他很干脆地去银行开了个保险柜，把账本存里头了。
之后，他依然每日观看屋内监控。
他很想知道，刘寒月一直找不到这玩意到底会如何。
每天上午，她总会准时出现在别墅里。
行头通常是紧身的运动服。
之后便是从头到尾开始找。
她通常会每天重点搜寻一个房间，但更多时候，她会在主卧里拉开抽屉，敲打，翻找。
主卧就这么大，沈南看她重复了好多次后，行为逐渐奇怪起来。
沈南原本的被子叠好了放在那里，她把被子展开铺在床上，把脚套摘了，脱了鞋子，跟着踩在被罩上，一只脚支撑，另一只脚对着被罩上的两个胖娃娃踩个不停。
“不是哥们，这被罩让你这么痛恨吗？”
上次刘寒月是因为这被罩吐槽过沈南的审美，不过沈南自己的东西管她意见干嘛。
踩也就踩了，接下来她脱掉外套，钻进被子里才奇怪。
有时候，她甚至会在这个被窝里睡上一觉。临走时，默默把头发捡干净，然后再把被子叠好。
也许是许多天都一无所获让她有些焦躁，这天沈南接到了她的电话：“沈先生，你好。”
“你是？”
“我是刘寒月，想买你房子那位女士。沈先生现在考虑得怎么样了？”
“不考虑卖。”
“沈先生你也不经常住在这，如今这个时代，一套房子根本比不上同等的现金。房子卖我，我满足了情怀，你也获得了一大笔流动资金，何乐而不为呢？”
“这天下房子那么多，你为什么偏要我这一套呢？它好在哪了？”
“主要是情怀。这房子是我刚结婚时住的，住的年头不多，但每次一看到它我就怀念起从前。
对别人来说，这只是个普通的郊区别墅。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我特别希望沈先生能忍痛割爱。”
“原来是这样，听你这么一说，你对这房子有着深厚的感情，那我就……不卖。”
嘟嘟嘟。
沈南直接挂掉了电话。
监控里的刘寒月猛踩被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擦擦额头的细汗，把被子叠好，垃圾带走，又走出别墅。
沈南本以为东西找不到，人又被气个半死，刘寒月会放弃，谁知道她第二天还是准时来了。
依旧是找了一圈，一无所获。
坐在床边，她又开始打电话。
正当沈南以为她要找人一起搜寻时，他的电话响了，刘寒月又打过来了。
“沈先生，房子卖吗？”
“你一天到晚没有正事要干吗？”
“工作可以放一放，房子我非买不可。”
“你图什么呢？说不卖就是不卖，你以为你谁啊。”
“我是刘家的人。”
“知道你姓刘，我又不傻，然后呢。”
“刘家想做的事，还没有做不成的。”
“看把你牛的，你怎么不上天呢？不，你们刘家怎么不上天呢？我看你是哆啦A梦的百宝袋——真能装！”
嘟嘟嘟……
沈南接着就把电话挂掉。
在他的视角里，刘寒月又变得奇怪起来。
这次她穿着鞋直接上了床，直接在床上像是玩蹦床一样蹦来蹦去。
沈南不禁扶额叹息。
什么人啊！
这被子是要不了了。
约莫一两分钟后，她像是跳累了，停下来从床上下来，把被子上的灰掸了掸，拍了拍，又张嘴吹吹。
她对着阳光看被子干不干净，把被子叠好。
半分钟后，又把被子展开，脱掉鞋子，整个人缩进被窝里，然后发疯一般从这头滚到那头，把被子在身上缠了好几圈，像个木乃伊。
随后把项链放在枕边，安静地睡了。
又是一天，正当沈南以为这天会暂时消停时，电话又打来了。
“沈先生。”
“你是不是有病？”
“别这么说……房子卖吗？”
“我卖你奶奶个腿，都跟你说多少次了不卖不卖，你怎么还要打电话来，听不懂人话是不是？再敢打电话来，我可狠狠地骂你了。”
沈南迫切希望监控里的刘寒月，能立刻走出别墅，再也不回来。
可她的眼神，竟然先是有些难过，跟着变成了兴奋。
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包好了，像蛆虫一样蠕动。
确诊了！
真有病。
沈南想报警了。
但他多少还想看看刘寒月下一步会怎么做。
这一天，刘寒月在他家别墅一直待到黄昏才离开。
又一天，沈南都有心理准备了。
刘寒月的电话果然又来了。
“卖吧，沈先生，你将获得刘家的友谊，在芝城做什么都能畅通无阻。”
“刘家刘家，你们刘家小母牛坐飞机——牛逼上天了。我咋没听过呢。”
“乘风集团，刘家的。”
一时间，沈南脊背发凉。这怎么峰回路转，转到这上头了。
见他不说话，那头的刘寒月轻笑一声：“呵，知道我们刘家，现在吓得连话都不敢说了？”
“怕个屁，我的房子，想卖就卖，说不卖就不卖。”
“哦？你不是说再打电话来就要骂我吗？”
“行，你非要听是吧。你丫腰里揣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乘风集团姓刘，你也姓刘，你们就是一家的了？不可能的事。
跟个阿Q一样自我欺骗，狐假虎威，那我也借赵太爷一句话，你也配姓刘？”
嘟嘟嘟，沈南又把电话挂了。
他忐忑地看向监控里的人。
刘寒月先是神色低落几秒，跟着就像是上了药一样亢奋起来，跟昨天一样，又在被子里蠕动，只是这次，她蠕动的幅度小了很多。
等睡过一会，她竟然径直拿起沈南家中的厨具做了顿饭，然后用他的饭碗盛好。
坐在椅子上，试探着把碗里的饭吃到口中，跟着却退却了。
她盯着这碗看了一阵，又重新试了一次，这次筷子送进口中，但她随即就吐了出来。
又过了一阵，皱着眉头把筷子送进口中，一边忍着恶心一边捂着嘴巴咀嚼，半晌，她的眉头逐渐舒展，眼神重新变得亢奋而狂热。
沈南看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