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空在第一次见到秦雷的那刻，就压了一注。
至于这是怎样的一注，不得而知。
现在秦雷来到皇城司，甚是合他的心意。
“秦兄弟，欢迎欢迎！”他笑呵呵的。
旁边的李虎看得纳闷，这又不是在迎接什么大人物，至于这样吗？
“陆大人好，没有打扰到你办事吧？”秦雷客气地说道。
“当然没有！”陆行空笑着摆摆手。
秦雷再看向旁边的李虎，说道：“李虎兄，多谢昨晚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他日定涌泉相报。”
李虎一愣，没想到秦雷这么客气。
说来奇怪，本来他觉得秦雷不过是个普通百姓，但现在被秦雷这么客气对待，竟是有种被大人物关照后受宠若惊的感觉。
他赶紧对秦雷说道：“秦公子客气了，保护你们的安全正是我皇城司的职责，你用不着说这些话的，让我不习惯了。”
秦雷笑着点头，说道：“行，那我就不客气了。但恩我还是要报的，只是现在我囊中羞涩，还得改日再报了。”
说要报恩，他不是开玩笑的。因为如果不是李虎出现，他恐怕已经被那个黑衣女人杀了。那时他切实地感受到了黑衣女人的杀意，强烈而可怕，害得他做梦都梦到这种事，被惊醒。
陆行空在旁边看到秦雷和李虎的交谈，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他让李虎多到秦雷身边走动，没想到李虎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居然救了秦雷，让秦雷觉得欠了人情。
这下子，这个将会大器晚成的人，就攀上了这条大道机缘的线了。
到了屋内，倒茶，喝茶，客气一番。
秦雷不再客套，直言道：“陆大人，不瞒你说，我来皇城司不仅是想感谢李虎兄弟的救命之恩，还想请你帮个忙。”
“哦？秦兄弟遇到了什么事？”
陆行空浅笑，但已然猜到可能是跟天工府有关。
秦雷说道：“我要卖酒。”
“是我上次喝的那种酒？”陆行空来了劲儿。
秦雷点点头。
“好啊！”
陆行空非常赞同，说道：“就是要这样，好东西要分享，不能让别人霸占了去。不过你要卖这个酒，还得过天工府那一关吧？”
秦雷点头。
本想夸赞一句陆行空是有玲珑心思的人，什么事都知道，但陆行空既然故意做一些迷人眼的事情，就不要拆穿。
如此一来，反倒是秦雷给人一种安静内敛的感觉了。
然而这样的人，狠起来比谁都狠。
那个黑衣女人已是深有体会。
“其实天工府没有你们想的那么不堪。”
陆行空说道：“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而已。天工府既是革新和造物之局，又怎么会全是迂腐之辈。只不过几个管事的一心钻研，对小辈们的一些举动，只要不是太出格就懒得理会。”
“只是，随着这些年陛下对天工府的重用，也不知是老鼠屎变多了，还是那些老家伙不怕晚年不保，也跟着嚣张起来……哎。”
陆行空说起这些，有些烦闷的样子。看回秦雷时，又笑出来，说道：“不说这些啦。秦兄弟放心，你要卖酒并不是难事，我去跟天工府那边说一声就行了。”
“那就麻烦陆大人了。这是一个人情，我会记着，有一天一定会还的。”秦雷郑重道。
“好，好！”这下子陆行空没有客气，好像就是图谋着卖给秦雷人情，然后计谋成功了似的。
秦雷拿出装好的烈酒，说道：“这是特意给陆大人准备的，还有一瓶是拿去给天工府的大人品鉴的，还得劳烦陆大人了。”
“哈哈，秦兄弟，你这就太客气了。不过，我喜欢！”陆行空毫不矜持地接过了烈酒，笑哈哈的样子。
站在旁边的李虎觉得有点丢人，这还是堂堂皇城司的主事大人吗？真是没个大人该有的样子。
秦雷离开时，陆行空给了李虎后背一巴掌，让他去送送秦雷。
李虎怎么瞧都瞧不出秦雷到底哪里如此值得陆行空看重。不过还是照做，送秦雷出去。
秦雷对李虎的印象是，在憨厚老实之上，聪慧精明之下。他善良诚实，但并非憨傻。要说精明算计，他又没有那个能力。
这其实就是最常见的那些人。
秦雷倒是没想到这样的李虎竟然能被陆行空重用，就像是陆行空的左膀右臂。可皇城司内比李虎聪明能干的人明明还有很多。难道李虎身上还有别的特殊之处？
“秦公子，你有没有看见那天晚上袭杀你的黑衣人长什么样？”
见秦雷思索不做声，李虎干脆先开口说道。
秦雷回想那天晚上的事，虽然只是在咬下黑衣女人的面罩时见了一面，但对黑衣女人还是印象深刻。
那是一个美丽妖艳的女人，有点像是画着烟熏妆。可能比一般烟熏妆淡一点，总体于妖艳中透露一股清冷。
要是让黑衣女人站在他面前，他肯定认得出来。
“有些印象。”秦雷回答李虎。
而想到黑衣女人对他的杀意，再大的美貌也立马一扫而空，只想解决掉这个威胁到他性命的麻烦。
他便问李虎道：“李虎兄弟，皇城司有办法解决掉她吗？”
在自己的实力没有足够前，依靠别人的力量解决敌人，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李虎认真道：“皇城司的职责是保护百姓的安全，这可不是说说而已。那黑衣人既然想要杀秦公子，若是皇城司发现她的踪迹，那肯定是要捉拿的。”
然而想到最近皇城司忙于追查李昌良的事，尤其是杨浩“望气”失败后，需要追查李昌良的生母，那要调查的事情就更多了，恐怕会更加忙，他就委婉地对秦雷说道：“近日皇城司颇为繁忙，最好是秦公子能多多提供关于那黑衣人的线索。”
“好，只要我发现线索就来告诉你们。”秦雷点头。
李虎和秦雷这般谈话相处，觉得秦雷没什么架子，这点他倒是挺喜欢的，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
但他觉得这恰好说明秦雷普通平常，毕竟压力是来自那种强大，或者地位极高的人的。
在他看来，如果秦雷是一个实力恐怖，地位高贵，但依然让他觉得容易相处，那才是高人。
难道——
李虎心中突然生出个想法，忍不住多看了几下秦雷。
难道秦公子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