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到了蔡国不久,就听说了漆雕开的这则故事,所以孔子对漆雕开非赏感兴趣。
孔子决定结识漆雕开。
当然,孔子最早见识到的漆雕开,却貌似是一个“狂士”。
南游以来,孔子见过不少狂士,几乎每个狂士都曾让孔子下不来台。
当然,所谓让孔子下不了台,主要的是指他们的知识或者见解,让孔子非常佩服,至少孔子“无言以对”。
漆雕开就曾让孔子无言以对过。
那是公元前491年的某一天,孔子到达蔡国不久后,已知漆雕开大名,就带着弟子们去鸿隙湖拜访漆雕开。
马车徐徐前行着,突然,赶车的颜路发现,前面有一中年白衫男子正一瘸一拐走在官道上。
按理,身后有车队过来,白衫男子应该避让。但此白衫男子貌似正在思考什么而忘了神,居然一时未注意到应该礼让马车。
颜路只好将马吁住,车队停下,仲由大咧咧走上前,冲那人道:“喂,让个道让个道,车来了车来了。”
白衫男子这才惊觉,本想闪到一边让马车过去。但看了看仲由,突然有了想法。
是的,孔子到了蔡国,这个消息路人皆知,白衫男子当然亦知晓。眼前这一行人,想必就是孔夫子。
对孔子,白衫男子亦是心中敬仰无比,早就有了拜访一会的想法。如今,孔子就在眼前,那还不抓住这个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与孔子聊上一聊?
但此时的孔子正坐在车上,他又不好直接上前去搭讪。一念及此,白衫男子又走回马路中央,看着仲由。
仲由纳闷了,难道老子头上开了花,让你瞧得目不转睛?
仲由正想说话,白衫男子却笑道:“此间道路仅一条,我先行之,马车后至,为何我非得让道?”
啊?你小子脑子进水了?行人让车,天经地仪。你这个瘸子,马车驶过来,你不赶紧让道,难道不当心另一条腿也可能被撞瘸?
仲由把头抬得老高,大声道:“你知道车上是谁吗?那是孔老夫子,圣人也!”
仲由想当然地认为,把孔子搬出来,不用说你区区一蔡国士人,哪怕是蔡国公卿大夫,按理也得让让道。
但白衫男子却眯了眯眼睛,狡黠一笑,既不说话,也不让道。
孔子在车上听得真切,见此人言语不俗,忙下车,瞪了仲由一眼,上前朝白衫男子行了一礼,指了指仲由道:
“先生有礼了,我是鲁国孔丘。此人是丘之弟子子路,出言无礼,丘甚为惭愧,特向先生陪罪。”
白衫男子没想到孔子如此有礼,忙躬身施礼道:“夫子有礼了,学生漆雕开。刚才沉思入神,未知马车到来,挡了夫子车驾。”
原来此人就是漆雕开啊,而且如此有礼,孔子满心欢喜,遂告知此番正欲鸿隙湖会见。
漆雕开大喜,忙将孔子等人迎回家。
路上,孔子让漆雕开坐到自己的马车上,问漆雕开道:“刚才,子若先生说沉思忘神,不知所思何事?”
子若,是漆雕开的字,这个孔子早就知道了。
漆雕开不好意思地道:“学生出门时,鸿隙湖畔正好有一群鹅,正在水中嬉闹相逐,其鸣声急且高亢。
学生忽发奇想:鹅之鸣叫为何如此高亢?久思不得,未顾他事,让夫子见笑了。”
孔子捋了捋须,随口就道:“鹅之脖颈,修长无比,故其鸣声亦高亢。”
众弟子纷纷点头认同,唯漆雕开却未有任何表示,貌似不同意这个观点。
仲由有点不忙,插嘴道:“子若先生,难道夫子所言有问题吗?”
漆雕开忙道:“不敢不敢,只是学生突然想起,水中之蛙,其鸣叫亦急且高亢,然蛙之颈脖......”
众人顿时语塞,孔子更是尴尬不已!
这种生物构造知识,在那个时代,饶是学富五车的孔子,当然亦是不可能知晓的。
仲由见孔子尴尬,想说什么,却听孔子微微叹了口气道:“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丘才疏浅陋,让子若先生见笑了。”
漆雕开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初见被自己敬为神人的孔老夫子,却因自己而尴尬,更没想到,名扬天下的孔老夫子,会如此谦虚。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
将孔子迎家后,漆雕开忙命人将族人漆雕哆、漆雕从叫来,三人一起拜孔子为师。
从此,这个时代的漆雕氏最有名的三大漆雕,漆雕开、漆雕哆、漆雕从就登上了历史舞台,史称漆雕氏三贤,悉数位列孔门七十二贤。
三贤,也被后人作为漆雕氏的堂号。
这是儒家的骄傲,也是蔡国的骄傲,是河南上蔡的鸿隙湖畔华陂镇的骄傲。
就在这一天,漆雕开、漆雕哆、漆雕从三大漆雕名人就正式拜孔子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