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有没有获得信息。先说明一下,这个所谓的女娲号极有可能会从战场中穿过。”
“最贪婪的人类,除了那个畜生以为没有其他人选了……还有伊甸园,除了自然生存空间,也没有其他地方符合伊甸园这个条件……难得联盟对此一点表态都没有吗?”
“这倒也不是,联盟准备了特殊的礼物,全部送给这个女娲号。这几天你也稍微注意一下,因为已经开战了。”
莱文克说完便离开了餐厅。刚刚的交谈,消耗了我不少的精力。我还记得我没有了记忆的能力,只能靠电流的刺激才能勉强记起一些记忆。我注意到刚刚我在回忆的时候,那蓝色的电弧就没有断过,每使用一次,我的左手以及手臂就会像冰冻住一样。这种损伤一次很小,但也是不可逆的。
久而久之,最先瘫痪的是我的左手以及手臂,虽然不用截肢,但那种感觉是我永远想象不到的。我不断握拳和张开手掌,难得我应该放弃那些记忆吗……这次的答案我想了很久很久……努力尝试不牵扯记忆直接推算出结果,也试图寻找新的变量……最终在最后一丝蓝色电弧闪过后,我长叹了一口气。
对了……熊诺发来的邮件还没有回复。我跟服务员要了一杯咖啡,并要了一个已经断裂的铁勺。等服务员端上来后,我打量着两样东西……「断裂的枯枝留不住展望天空的幼鸟,凋零的落叶抵不住破碎不堪的结局……」这句话配上两样东西后,我发了出去。看着眼前的咖啡,我没有选择喝下,而是默默离开了座位。
邮件发出去后,熊诺没有选择给我回复。也罢,让我清静几天也不是不行。联盟这几天研发了反女娲号炮火,准备全力迎接这怪异的逃生舱。从零的口中得知这逃生舱的航行速度只有每秒五百米,加速也只有每秒八百米的速度。这还要归功于一颗陨石砸中了逃生舱的其中一个推进器。
主要对付这玩意的是一个叫鳞炮的东西,鳞炮收起的时候外表就像鱼鳞一样堆叠和隐藏炮管。它的顶盖和炮管背面贴得很紧密,并制造缺口供后面进行贴合式隐藏。进行攻击的时候再以四十五度角瞄准目标,进行实时火力覆盖。鳞炮口径不大,三十毫米口径,每个炮管射速可达每分钟五百发,共计两千个炮口。
要是这个那个逃生舱就那点本事的话,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原住民身上的超跃迁求救信号发送器里有内置反武器护盾,不管是恶劣环境还是钢枪铁炮都可以拦截下来。但唯一的缺点……无非防御近战武器……虽然对于原住民生存的环境而言,都有抵御外界破坏的措施,但这也……
“特定敌对目标已进入执心号的攻击范围,请负责鳞炮的技术官打开相关系统。”我记得当时我看的执心号,表面也没有类似于堆叠的东西啊……记得零说那玩意的盖子是六边形的,应该是最近建设的吧……大部分人打算一睹鳞炮的威力,都挤在狭小的观望口附近。
“你们知道吗?听说这鳞炮不看口径,只看功率和位列数。”
“但我还是不理解,数十艘舰船都扩建了鳞炮,只为对付这个玩意,图啥?”
“难道你们都没听说过那件事吗?好多退役的原生体都被这玩意自带的辐射影响了,原本好好的生命都被这玩意弄上了辐射病。经过战乱且悉数不多能团圆的家庭,团圆只在一瞬间事,再次被这玩意撕碎。要我说就一个字,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欠债还债,天经地义。”
我没有再往前聚集,只是默默地看着他们的谈话。在返回宿舍的路途中,我隐约听到一阵哭泣声。放眼望去,全是患者家属跪地无力地哀嚎,有些患者已经逝世,但那些家属握着患者尚存余温的手默默地泣不成声。他们都是穿着一身隔离服,患者撒手人寰之后,他们便一直跪在地上……
「六级感知辐射隔离区:请穿上特制防护服后踏入隔离区,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两小时。」隔着透明的防辐射屏障,我貌似看见了零和千弈。千弈躺在病床上用虚弱的眼神看着零,仿佛下一秒就会撒手人寰。说实话零挺好辨认的,他背后有一把长刀。他跪在地上似乎在想些什么……
我只能抬头张望,踮起脚尖观察着一切。直到听见零的哭声穿透了屏障,我也意识到———千弈死了。死于辐射病……六级辐射是最强的辐射,更何况是感知辐射。换句话来说,这种辐射引起了一丝感觉,只要感受到一点点生命的倒计时就只剩12小时了……甚至更少、更少,或者立即死亡……
零出来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走向了舰载停机坪。米娜、千弈、糖瑞、杰西卡、导师、两位原住民、慕容荣原……还有一些与我有交集的人都死了……那个逃生舱最终被击毁,大多数炮弹都是以泄愤的形式打出去的,据说那个逃生舱内的东西都被打升华了……
我变得六神无主地坐在地上,看着一艘舰船突破限制,像展开双翼的飞鸟一般自由翱翔。又似一只比翼鸟奋力盘旋着,在为同伴的死亡哭泣。诉说着神与命运的不公,哭泣着尚未腐烂的尸骸。如离弦之箭再未归位,又如覆水难收一般,遁入山林不见踪迹。不断供种子的生长,生长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舰船航行了一段时间后,无数的导弹如同编织线一般袭来。形成无数的网格之后,又有新的导弹穿梭在这些网格之中……我仿佛看见了当年引魂棒的一幕,无数的亡灵站着看着这一切;仿佛又看见了寂静尸海般的穷途末路,无数亡魂正在哭泣……他们保留着生前最后一刻的面孔……
随着一道蓝色光柱的出现打破了这一切,在光柱的中心是零的舰船。这道光柱是从零的舰船驾驶舱发出来的,直径很小,也很快就消失了……这道光柱贯穿了零的舰船,找不到任何一丝痕迹说是其他舰船发射激光击中了零的驾驶舱。我现在有一种预感——零也死了。
零的舰船进入了红炽状态,这足以证明我刚刚的猜想。他的舰船化为了残骸,最后一个残缺的比翼鸟死了……千弈的尸体随着处理人员的嫌弃,被遗弃在了茫茫的战场之中。所以……到最后真的只剩我和莱文克他们了,随着零的死亡,我也越来越焦虑。当我徘徊了一阵后,不知为何有人给我送上了祝福。
也许是他们也看透了战场的走向,也摸透了这段毫无意义的故事终究在叙述着什么。随着祝福声越来越多,我的疑惑也越来越大。但出于礼貌,我也试图恢复这些祝福……也在茫茫的黑海域上避开木筏与求生者。一声巨响打破了现有的祝福声,但似乎只有我能听得见,也似乎只有我能听见这声巨响。
“祝你回家顺利,需要帮助吗?”我突然愣了一下……回家?什么意思?这句祝福我实在没办法回应,只能笑着点头示意。
舷窗外的风景越来越亮,我不禁朝舷窗外看去。几艘不属于联盟和敌人的舰船映入眼帘,准确地来说这几艘舰船的体积应该属于母舰。其中一艘母舰上有着在行星上才可能生长的植被,这些植被极其奇特,也不知道是哪个行星才会生长的。在这艘母舰靠近的同时,星际流浪者也大量出现。
他们也参与到了这场战乱之中,在我印象中,他们在战火中失去了至亲……他们畏惧战火、排斥战火,拿出来远远落后于现代的装备参与战争,试图阻止战争,也试图扩大战争规模……这是一个矛盾体,也是一个随波逐流木筏。当我再次转身之时,一切的场景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