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站在安检处,背靠着墙,仿佛等候多时。“小伙子你怎么就不听劝呢?都说了忙起来东西基本用不到……”没等他说完,我双臂张开过来安检。登上了执勤舰,输入了指纹和插入了驾驶卡。只要前面红灯亮三次,前辈说啥都是无。眼前的红灯迟迟不亮,我心里有些慌,前辈缓缓靠近执勤舰。
慌张之下我启动了反应堆,巨大的启动声让耳旁产生了耳鸣,鸣声渐停。红灯开始闪烁,不知怎么了,刚刚被反应堆的声音吓了一下,手握着方向感应杆不停地抖,执勤舰宛如被病毒黑入,冲向了星门。舰外的微型的杂志与舰体表面不断摩擦,不断产生大量火花,海关或许察觉到了不对劲,发来了减速警告,可是我现在无法减速。
我下意识将方向感应杆向后拉,但速度像是被钉死一般,不减反增,低速由0变成了2712米每秒。速度不断增加,受到无能层断速干扰,速度恢复正常。随之而来的反应堆组的全体停机,引擎熄火,舰体系统全部死机。在这惊魂的暗夜,舰体像流星一样受到大气干扰。天空飞过巡查自动端控机,在给舰体实施减速处理。
终于,熄火的引擎重新被唤醒,探照灯重新照亮路途,但反应堆始终没有反应。舰船一落地就受到剧烈震荡,这一次撞击,让舰船误以为撞到了小行星,弹出了供氧氧面罩。我坐在驾驶室喘着粗气,如果没有巡查自动端控机恐怕命就没了。下了舰船我开始检查,反应堆组共30个,烧毁了24个反应堆组,从上面白色粉末看一个是自动降温了。
引擎烧毁了24组,无法启动,探照灯内芯损毁,防陨玻璃出现了多处裂痕。这要是找前辈来的话……我估计明天就是遗体告别了,但要是导师来……还是遗体告别,在我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三万字的英雄自传和1万次的不同死法。这时,我想到了杰西卡·贝露,她今天也是守夜。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我快速打给了杰西卡。
“杰西卡,我想问一下执勤舰多处损毁还可以修好吗?舰船反应堆组烧毁了24个,引擎烧毁两组,探照灯内芯损毁,防陨玻璃出现多处裂痕。”
“你这是驾驶不当撞星门上了吗?”从电话那头,可以听到她在憋笑。
“不是,我打开了反应堆,然后摸了一下方向感应杆。”
“你知道问题出哪吗?反应堆无法和那个破杆子同时进行操作,反应堆是反入侵时候用的,打开反应堆是为了激活武器。而那破杆子,是执勤时候才能用的,操作杆子可以进行地面扫描,规避障碍物。打开反应堆杆子会在30秒内自动锁死,这时候该老老实实用那个操作台吧。”说了半天跟没说一模一样,果然求星引不如求己。
晚上温度比较低,那风已经吹得我瑟瑟发抖了,刚刚操作失误,把系统搞停机了。供暖无效,温度不管向左向右都是供凉。行李箱的锁十分复杂,刚刚那次撞击彻底锁死。要是老老实实穿执勤服都好,还能保暖,但我穿的是自己的衣服。要是这时候能睡着,绝对是被冻晕过去的。我靠着舰船一侧,不断哈暖手,蜷缩着身子闭目养神。
“正在实施电击!”我突然被电醒,一睁眼发现一切都比较茫然。
看了一眼生态手表,才想起来这会儿要巡查了。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没发现异常,巡视完一圈后又回到了起点。唯一不同的是,舰船旁边多了一个厚实的毛毯,还有一个字条:“诺曼先生,你睡着是我发现你不停地打寒战,晚上应该很冷,如果不嫌弃就请盖着毛毯睡觉吧。”看字体不知是谁写的,但我真的被这份温暖感动了。
我盖上了毛毯,确实暖和了不少,就这样一觉睡到了天亮,但我真的对得起纸条上的先生吗?角落里一个泰迪熊正在默默看着我,我把泰迪熊轻轻抱起,这一凝望仿佛又说了些什么。大雪纷飞,炉子烧着为大家暖和着身体,明天就是这些小家伙们期盼已久的圣诞节,话说今晚的圣诞前夕确实冷。
“快睡吧,不然圣诞老人就不会来了。”我给他们讲着关于圣诞节的故事,哄他们睡觉,因为晚餐后他们玩得比较开心,还有点意犹未尽。
“可是刚刚窗户外面有黑影……”
小家伙的手指着窗外,黑影?难不成有入侵者?但是真的是入侵的话生态手表早该报警了啊……我内心产生了一丝不安,万一黑影是真的,恐怕是调虎离山之计。我要是出去了,小家伙们怕不是要有危险了。我呼叫了巡查无端控制机前来调查,生态手表上显示着无端控制的朝向,怕真的有入侵,就一次性呼叫了10台无端控制机。
顿时,窗外响起了警报,红蓝灯光混杂着子弹穿过雪地的声音。哀嚎声响彻天际,我放下图书,看向窗外,难不成真有入侵?带上厚实的外套,走到户外,鹅毛大雪给眼镜弄上一层膜。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星引形坑,但没有黑影。难不成被反制兵带走了?我心里有一丝不安,回到室内,我观察着窗外。
“守护者先生,出什么事了吗?刚刚那个黑影……”
“没事了,出这么大的事,守护者中心会安排我陪你们度过明天的圣诞节。”我将地上的泰迪熊捡起来放进了他的被窝里。
“你看,这不是有泰迪熊和我吗,安心休息吧。”我将图书捡起,把上面的故事念了出来,故事讲述者圣诞老人给世界每一个角落送来了平安和礼物。
金钟声响起,我的泪水沾满了镜片,手中拿着那泰迪熊不停颤抖。哭声与凝视成了对比,我把泰迪熊紧紧抱住,耳旁依稀还能听到“守护者先生”。眼前的泰迪熊成了模糊的影子,一边是哭声与崩溃,一边是希望与曙光。一边是自甘堕落,一边是获得救赎。
自暴自弃也好,行尸走肉也罢,哪怕把凶手推上刑台无数次也不可能让亡灵、冤魂复活,更不可能把生灵涂炭恢复原状……把泪水擦干,泰迪熊还是原来的泰迪熊。空间还是原来的空间,哪有什么时光逆转,只有灯光下不争气的自己。辗转反侧,却始终是个不起眼的配角。
我将泰迪熊放进纳物箱里,把吊坠轻轻挂着它的脖子上,泰迪熊的眼神好像告诉我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说。两个超跃迁求救信号发射器放在了泰迪熊前面,显示屏上显示着“暂无生命体征”。所有档案物已全部规整完毕,将箱盖缓缓盖上后,手已经抖得很厉害了。
箱子放进机器里经过齿锁固定、激光对焦、血液样本锁定就完成整理了。箱子出来时上面刻着两位原住民的名字、生命编码,还有一句话:“金钟之声响起,愿每个生灵都能找到归家之途”。我颤颤巍巍地抱起箱子,此时我意志全无。泪水划过下巴,滴在了箱子上面,喃喃自语回彻这个房间。重新踏上出去的阶梯,祈福者已等候多时。
它们从我手中接过箱子,并且放置在了舰船上。这里距离新的目标有点远,所以可能会导致我剩下的时间不够用。当时为了让自然生存空间能够完全撤离,所以保留了唯一的星轨,也就是说这时候星轨完全不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完全无法跃迁。我回到舰船上,开始了这次的长途旅行。
在整理物品的时候,我向它们多要了一个箱子,将奶嘴洗干净后和平板一起放了进去。舰船此时进入了自动行驶,我趁此机会做了最后一次手术。我将肠导管以及当时的植入体拆了下来,并且当成了医疗废物丢进的垃圾桶,至于那个尿布我放入了箱子里。而我的眼镜开始显示无服务,也对,是时候让它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