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听着刺耳的嬉笑声,梁婠有些呼吸不上来,索性趁着无人注意,悄悄往人后去。
*
夜黑,零星点点的宫灯也只能照亮周遭近物,再远就什么也瞧不见,只有一阵阵笑声不断地从身后的宫室内传出来。
碧水台建在湖面上,引着山上的温泉水,故冬日湖面也不曾结冰。
梁婠凭栏而坐,低下头可隐约瞧见成群的锦鲤。
“太后。”
梁婠一回头,是谷芽。
“外头冷,您刚刚又饮了酒,万不能受风。”
她从殿中追了出来,手里还拿了披风,说着就帮她披在身上。
梁婠又重新趴在扶榄上。
只是这次她埋下头,什么也不看、什么话也不说。
她想应是有些醉了。
谷芽低着头,看着太后的背影,心里默默叹气。
就在这一片冷寂中,忽然响起一阵悉索声,谷芽疑惑地瞧过去,却见不远处的拐角有人影晃动,喁喁私语。
不等谷芽出声,梁婠也听见了。
两人匆匆交换个了眼神,默契地躲进黑影里,慢慢朝鬼鬼祟祟的人影挪去。
梁婠靠在墙上,探头细看,听声观形,是个宫女与内侍。
内侍一边说着什么,一边不忘四下张望。
那宫女听完吩咐,一个劲儿地点头,很快两人各朝一边离开。
离得远,梁婠听得不甚清楚,断断续续几个字。
什么打翻茶水,什么池边,什么有孕……
谷芽紧张兮兮地看着默不作声的人。
“太后,他们是想要害什么人吗?”
梁婠看她一眼,点头:“我猜是,通常这么欢聚一堂的时候,总会有人借机生出些是非。”
毕竟,她曾经也这么干过。
谷芽心惊胆战:“那可怎么办?”
梁婠抬起脚就往回走:“后妃们争宠,我一个太后掺和什么,就静观其变吧。”
出来得久,再不回去,别说脸上好不好看,就是身上也冷得受不住。
估计发现她不在,众人又得说太后受皇帝冷遇,心中吃味,当场甩脸子离席……
她抿唇笑了笑。
谷芽跟上去,心里只觉不安。
梁婠刚走到门口,迎面撞上迈疾步出来的人。
这个撞,是实打实的撞。
梁婠没防住,陆晚迎也没防住。
两人身子一仰,幸好被身旁人眼疾手快扶住,这才没有造成更大的事故、惊动更多人。
“你——”
看见是梁婠,原本要发怒的人,冷下眼、沉下声。
陆晚迎拂开扶她的宫人,盯住梁婠冷冷一笑。
“太后无缘无故离开那么久,可是同什么人月下星前去了?”
梁婠蹙了蹙眉:“阿迎。”
陆晚迎笑笑。
“到底您走到哪儿,都不能闲着,可我真是想不出,眼下除了皇帝,你又能看上谁、利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