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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墨,繁星点点,寿县古城墙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庄重。城内,老将王琰正眉头紧锁,凝视着北方。齐国大将田珩亲率三万大军南下进逼寿县的消息,如一枚重磅炸弹,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将军,朝廷新任留守尚未到达,如今齐军突然大举南下,探马来报距离寿县不足四十里,我们该如何是好?”副将焦急地问道。
王琰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立刻传令下去,坚壁清野,所有粮食、物资一律运入城内,不给齐军留下丝毫补给。”
“是!”副将应声而去。
王琰知道,自己年迈体衰,已无力亲自上阵杀敌。但守土有责,他必须为寿县百姓的安危负责。然而,他更担心的是那些即将返回吴地的戍边军,此时事态紧急,戍边军有数千人,若依寻常行事容他们更换戍地返回吴地,则寿县守军必将紧缺,但线下他们不知详情,需要派人传令告知,不然恐会生出变故。便令李宁火速前往戍边军中传达军令。
就在王琰紧锣密鼓地布置防御时,齐军大将田珩已料定他的举动。田珩微微一笑,对身旁的副将说道:“把此信传给城中内应,让他速速联系庞巡,趁机散播流言,搅乱寿县的局势。”
副将领命而去,很快便以飞鸽传书,将命令传递到淮南戍边军的统领庞巡。庞巡自吴地而来,对朝廷一直心存不满,早先便与齐国有所勾结。此刻,他接到田珩的密令,心中暗自得意,总算等来这一天。
庞巡突然召集部下:“你们可知朝廷新任官员与王琰老将军沆瀣一气,欲强留诸位继续戍守此地,不许我们返回吴地!”
此言一出,军中士卒顿时哗然。他们本就对更戍换边心生不满,如今又被庞巡的话点燃了怒火。
“什么?竟有此事!庞统领所言非虚吗?”
“我们千里迢迢来此戍守,三年之期已到,如今却要被强留?”
“王琰老儿,你安敢如此!”
士卒们群情激愤,纷纷表示要讨个说法。庞巡的目光扫过人群,只见士兵们的脸上,或是愤怒,或是迷茫,又或是绝望。心中暗喜,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他接着说道:“今日,我庞巡,为了兄弟们,为了我们的尊严,已经绑了那李宁,从他身上搜出了王琰的军令!”
说着,他向一旁的手下使了个眼色,那手下立刻会意,从怀中掏出一卷军令,高声念道:
“王将军军令,命戍边军依旧宿卫寿县周边,更戍一事延期待朝廷新任留守至再做定夺。戍边军将士依令而行,如有违令擅自返归吴地者,斩立决!”那军令中的内容,被刻意改动,言辞之激烈,让人闻之色变!
被绑在一旁的李宁,此时目瞪口呆,他清楚地看到庞巡做了手脚,可是他的手脚被捆得结结实实,粗布堵住了口,只能发出“呜呜”的哀鸣,难以言语。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群情激奋的士卒,眼中满是无奈与绝望。
待话音刚落,士卒们便炸开了锅。
“暂缓更戍待新任官员再做决定?这不是明摆着要我们多留几天吗?”
“竟然还以斩立决震慑我等!”
“不行!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对!我们要回家!”
士卒们的情绪越发激动,场面一度失控。这时,庞巡接着火上浇油:“诸位将士,你们听听!这就是朝廷新任官员与王琰老将军的阴谋!他们想把我们当棋子,随意摆布!”
庞巡的话如同一把烈火,瞬间点燃了士卒们心中的怒火。他们纷纷怒视着李宁,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
“杀了他!为我们讨个说法!”
“对!杀了他!”
士卒们怒吼着,向李宁冲去。李宁见状,大惊失色,竟只能坐以待毙。他被士卒们团团围住,拳打脚踢,很快就倒在了血泊之中。李宁的惨死彻底激怒了士卒们。他们失去了理智,局势瞬间失控。庞巡在一旁冷眼旁观,心中充满了得意和满足。
“诸位将士,如今我们已无路可退!只有齐心协力,才能保住我们的性命和家园!”庞巡大声说道。
士卒们纷纷响应,表示要听从庞巡的指挥。庞巡趁机煽动他们:“现在,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靠齐国!只有齐国才能保护我们不受朝廷的欺压!诸位,其实田珩大将军已经率军南下,势如破竹。先前我得到的消息,他的大军距离寿县已不足四十里,而现在,恐怕已经逼近了外城!”
“田珩将军,那是何等的英豪!反观楚军,王琰年迈,手下诸将多庸碌之辈,纵有坚城也难挡齐军。不如我们投靠齐国,助田珩将军夺取寿县,那将是一场改变命运的战役。届时,齐军势如破竹,寿县唾手可得,而我们可就成齐军的功臣。到时无人再敢阻挠我们的归乡之路,况且素闻田珩将军绝非吝啬之人。他对功臣勇士的嘉赏,向来慷慨大方。金银财宝,良田美宅,这些世人梦寐以求的富贵,都将是我们囊中之物。到那时,衣锦还乡,光宗耀祖,岂不快哉?”
“好,我们追随统领,大家共享富贵!”
顿时军中几个庞巡亲信随即喊道,当有人带头,又没反对声音,其他沉默者便会被影响裹挟。最终数千士卒们或被庞巡的话所蛊惑,或是觉得眼下实在无路可走不如拼一拼等,纷纷表示愿意随庞巡投靠齐国。于是,在庞巡的带领下,他们浩浩荡荡向外城冲去,准备打开城门,迎接齐军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