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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烙铁在火炉中不断翻腾,火炉中的火焰像是被激怒了一般,疯狂地舔舐着烙铁。随着温度的急剧升高,烙铁原本暗沉的颜色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暗红色的光芒开始闪耀,随后颜色越发鲜艳,如同被点燃的晚霞,从暗红色逐渐转为橙红色,那橙红色的光芒越来越耀眼,仿佛烙铁正在浴火重生。
炉中的高温似乎在唤醒烙铁内部沉睡的力量,它在火焰中翻滚、跳跃,像是在接受一场神圣的洗礼,每一次与火焰的接触都让它的颜色更加绚烂,光辉更盛,整个剑炉都被这奇异的光芒所笼罩,原本嘲笑牧尘的众人也渐渐被这一幕吸引,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与好奇。
就在火炉中发出一些细微的噼啪声响的下一刻,牧尘眼中一亮,他的眼神紧紧锁定在火炉中的烙铁上。随后他眼疾手快地将那块烧红的烙铁从火炉中猛然夹出,整个动作迅猛而流畅,没有丝毫犹豫。那烧红的烙铁就像一颗燃烧着的流星,被牧尘用铁钳裹挟着带出火炉。紧接着,他带着一股骇人的气势,以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将烙铁重重摔在自己身后不远处一块熔点非常高的特殊金属锻造台上。
烙铁与锻造台接触的瞬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声音在剑炉中回荡,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震碎。巨大的撞击使得锻造台周围的空气都剧烈震荡起来,形成一圈肉眼可见的热浪,向四周疯狂扩散。火星四溅,如同绚烂的烟火,在黑暗的角落里绽放出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剑炉中每一张因惊讶而变得目瞪口呆的脸。
“你小子在干什么?我们这锻造台可是很贵的!”一声怒吼从身后一位铁匠口中发出,那声音中满是愤怒,就像汹涌的波涛,几乎要将牧尘淹没。这位铁匠气得满脸通红,他辛苦维护的锻造台,如今却被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如此折腾。
“这么摔熔断金属的动作我还是第一次见。”然而正当那人发怒即将上前阻拦的时候,身旁一开始与牧尘交流的中年人眼神之中却露出了一丝惊讶。他眉头微微一挑,眼中的不屑逐渐被惊讶所取代。
在他的惊讶过后,剑炉内的众人目光也向此刻正静静呆在那金属铸造台上的那块被烧红的金属看去。此刻那块烧红的金属竟然在刚刚牧尘巧妙的发力下被摔成了一个略带有几分剑刃样式的雏形。那雏形虽然粗糙,但在这不经意间的创造下,却仿佛接近了某种形状。
“这……”这一刻,众人无一不感到一丝震惊。他们张大了嘴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原本嘈杂的剑炉内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火炉中火焰燃烧的声音。
而接下来让他们惊掉下巴的事显然还远远没有结束,只见牧尘动作熟练地拿起在他一旁不远处,比他半身都高出一截的长柄锻造锤。那锤子在他手中,就像一个被驯服的巨兽,悄然发力之间,那锻造锤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他全神贯注盯紧台案上那块烧红的烙铁,随后轻闭双眼,心中默念着几个数字,仿佛正在与面前那块烙铁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随后就在下一刻,牧尘猛然睁开双眼,那眼中闪烁着的光芒如同璀璨的星辰。那柄锻造锤如猛龙出海般,在牧尘手中化作黑色巨龙猛然砸向台案之上的烙铁。铁锤在空气中发出呼啸之声,随后随着一声重击声传入众人耳膜,那块被烧红的烙铁在台案上轻微的弹起。在这一瞬间,众人仿佛感受到金铁交戈的余波,那力量如同无形的大手,推着他们都不禁向后退了一步。而此刻站在余波中心的牧尘,却坚如磐石,双腿紧紧地伫立在地面之上。
与牧尘一开始交流的中年男子感受到异样,他不禁瞪大双眼,眼中满是震惊:“竟然将温度控制的如此精准。”随后一声感叹从他口中发出。
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第二声重击声从牧尘锤铁交加处传来,只见这一次那烙铁弹起的幅度要大于第一次许多。而当那烙铁还没有落在台案之上,猝不及防下,牧尘的第三锤便已经袭来,重重地将烙铁捶打在台案上,却仿佛粘合在台案上一般,没有丝毫起落。
就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之中,牧尘放下了手中的铸铁锤,那锤子与地面接触,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这场精彩表演的谢幕曲。随后他长舒一口气,那呼出的气息带着一丝疲惫,多半是因为这一世的身体还太过矮小,使用铸铁锤要使用身上过多的力道而出现的疲惫感。
随后众人将目光向牧尘此刻身前的台案上看去,刚刚那烧红的烙铁仿佛还有些余温在其上蔓延。但是它的颜色却也变得深沉,不再是之前那耀眼的红,而是一种内敛的、带着金属质感的深色。
“这……这这。”而看到此刻台案上那块烙铁的形状,周围的铁匠们都不禁在下一刻整齐的揉了揉眼睛,他们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此刻那块烙铁所展示出来的正是一柄剑的雏形,剑刃的线条流畅而自然,虽然还略显粗糙,但那分明就是剑的模样。剑柄处也初具形态,仿佛在等待着最后的雕琢。接下来只要进行抛光和打磨再套上剑柄就是一柄锋利的剑刃。
“天纵奇才,天纵奇才啊!”看到这一幕一开始与牧尘交流的那名铁匠不禁感叹道。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叹和敬佩。
“天啊,三锤成剑,这竟然是真的吗?”其他铁匠也都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面前这个看起来只有十一岁的少年,其铸剑技术竟然已经达到了这种恐怖的程度。
“不,不会是蒙的吧?”就在这时一个不太和谐的声音从其中一位铁匠口中传来。那是一位身材瘦小、眼神中带着一丝嫉妒的铁匠。他不愿意相信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如此高超的技艺,试图在这令人惊叹的事实中寻找一丝漏洞。
“蒙的?龙涛贾,你在这里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我怎么从没见过你三锤蒙出一把剑来。”听到这不太和谐的声音,最先开口的中年男子不屑地怼道。
“现在我可以做这里的学徒了吗?”牧尘微笑着看向最先开口的中年男子问道。
“可以可以,哦不对,你小小年纪能做出如此惊世骇俗的铸剑技艺,我怎么还能让你做学徒。”中年男子先是下意识地回答,可思考片刻,他话锋一转,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剑炉的挂名的铸剑师了。”他郑重地说道,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话语中已经没有了丝毫的轻蔑。
周围的铁匠们听到这个决定,先是一愣,随后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看向牧尘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
“小兄弟我是剑炉的炉主,我叫高瀚,你怎么称呼。”高瀚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拍了拍牧尘的肩膀,他眼神中充斥着激动,满是欣喜地说。
“高瀚前辈您好,我叫牧尘,以后请多指教。”牧尘微微欠身,礼貌地微笑示意。
“诶,叫什么前辈,以后都是自家兄弟,既然你叫牧尘,这剑炉以后第三个挂名铸剑师就以尘字命名。”高瀚爽朗地大笑起来,笑声在剑炉中回荡。
听到这个字,牧尘不禁莞尔。
他的思绪也在这一刻回到了上一世,那时,他以“尘”这个名号,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在整个武峰帝国闪耀,其光芒甚至跨越国界,照亮了整个大陆。他的名字代表着铸剑的传奇。
而如今,“尘”这个字再次出现在江湖,他不知道在这片新的土地上,自己的名字又能创造出怎样的故事。
“好的,高瀚哥。”牧尘微微点头说道。
接下来高瀚为牧尘介绍了一下剑炉中其他的几位铸剑师,牧尘则认真地听着,将每一个信息都记在心里,很快他便对整个剑炉有了大致的了解。高瀚是剑炉的炉主,他已经陪伴剑炉十八年。这十八年,他与剑炉相依为命,将自己的青春和热血都倾注在了这里,每一块炉砖、每一把铁锤都像是他的老友,见证了他无数个日夜的辛勤劳作。
而高瀚的副手名叫高添,也是高瀚的亲弟弟,他们兄弟二人齐心协力经营着剑炉。只是现如今高添因为一些原因并不在剑炉内,但即便如此,他们兄弟二人的名字依然是剑炉中响亮的招牌,是继牧尘之前这里仅有的两大挂名铸剑师。
为高瀚打下手的一共有4人,他们各自有着独特的分工。其中龙涛贾、隆桃已、珑涛炳和胧韬鼎四人,就像剑炉这个庞大机器上的一个个重要零件,不可或缺。龙涛贾平日里负责烧铁,为铸剑提供恰到好处的高温。隆桃已则承担着锤铁的重任,他每天挥舞着沉重的铁锤,将铁块打造成理想的形状。珑涛炳负责接剑,在剑胚成型的关键时刻,他以精湛的技巧将剑柄与剑体连接。胧韬鼎则负责维护设备,和日常的一些搬运工作。而剑炉之中长期以来主要负责铸剑的一直都是高瀚和高添两兄弟,他们负责对于剑胚的锤炼,剑刃的抛光,剑刃的开刃,以及剑柄的塑型。剑炉在这六人的齐心协力配合下,在踏雪城中也是小有名气。
而中午则由高瀚为大家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桌上摆满了色香味俱佳的美食,为的就是招待新加入剑炉的牧尘。
“牧尘小兄弟,你如此年轻就有了这么精湛的铸剑技艺,敢问师从何人啊?”酒桌之上,高瀚一直带着心中的疑惑,直到这一刻,他才借着酒劲问出口。
“家师不愿透露自己的名讳,所以……”牧尘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为难。因为他总不能把自己重生的经历讲给众人听,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欺瞒众人。
“不说也无妨,不过虽然你加入了我们剑炉,有一些情况我也要让你提前了解。”高瀚并没有因为牧尘的隐瞒而不悦,他豁达地摆了摆手。在这广袤的帝国之中,铸剑师本就有着各自的性格与故事,有些惊才绝艳的前辈喜欢隐匿行踪、不愿透露自己的名讳,这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