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还告病在府,更加验证了这个猜想。
而被认为要搞事情的顾爻,正躺在摇椅上,听着棠一给他念密信。
“江右宁王异动,似与赣南有所关联,还需进一步查探。”
顾爻挑了挑眉。
步谦言?
原来是这样啊。
江右富庶,起兵总归是要资金支持的,难怪林旭会与他勾连。
到如今才露出马脚,看来动作应该挺大的。
那步谦言为什么要与林旭勾连呢?
难道是因为他前两年看上一位农家子,去抓人的路上被土匪给阉了??
顾爻有些头疼,抬抬手,打断棠一,“这件事不必再查了,我心中有数。”
棠一一愣,点了点头。
应敛端着药进来的时候,一眼看到的就是,棠一手上的密信,他面色一沉,朝顾爻大步走来。
往日总会像是老鼠躲猫似的顾爻这次倒是格外坦然,他端过托盘上已经是温热的药,一饮而尽。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这药没之前那么苦了,但嘴上还是要嫌弃两句的。
“师兄,你能不能把这药改得甜一点,真的很难喝。”
漂亮又脆弱的青年,蹙着眉,实力演绎者自己的嫌弃。
应敛本来想回一句“能给你配药就不错了。”
可是看到顾爻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微微蹙着眉,还是将话咽了回去,拿着顾爻手上的碗,低着头闷闷道:“我回去研究一下。”
说着,就转身往外走。
顾爻疑惑,不过也没有太过在意,让棠一继续念。
*
今日是难得的好天气,顾爻心情也好,所以回了宫。
刚一到若棠院门前,就碰到了匆匆而来的步韶栾。
少年看到人,像是有些无措,停在顾爻两步之外,也不像是之前那么黏人。
顾爻对上少年怯怯的,小心翼翼的眼神,微微叹了口气,“陛下,来喝杯茶吗?”
少年的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赶忙跟上顾爻的步子。
步韶栾想要伸出手去牵顾爻的手,葱白细长的手指却又僵在半空,垂着头,收了回去。
只是落在青年背后一步,一同进了正屋。
熟悉清浅的檀香随着青年的步调萦绕在鼻尖,勾起的是步韶栾心底浇不下的渴望。
对这缕檀香的渴望。
对这朵海棠的贪慕。
想要将人紧紧攥在手心,让人再也跑不开。
步韶栾知道这样可能不对,但他控制不住。
他太害怕了。
背上的重量轻了,灵魂被一点点剥离开的感觉,真的太难过了。
难过到让人窒息。
像是刻在灵魂里的渴慕与贪婪,只有将人紧紧攥在手心,才能保护他不受伤害。
大片的血迹浸透了他的掌心,粘稠而窒息。
鼻尖散不开的血腥气,都像是一把枷锁,紧紧扣住他的喉咙。
直至死亡。
只有这一缕檀香是他能抓住的。
所以,放不开的。
步韶栾垂着头,掩在袖中的手捻了捻,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