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大步地迈向苏沉央所乘坐的押送车前,示意手下将他从车内搀扶出来,并连忙唤来了随行的军医。
此行能得外祖父提点,让他带上一名军医以备不时之需,此刻想来,真是明智之举。
他心中不禁暗自感叹: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对外祖父的敬佩之情,又增添了几分。
军医一番细致检查后,缓缓开口:“大人,此人肩膀的伤口虽深,但所幸并未伤及要害。”
“只需将暗器小心取出,再辅以药物调养,静养些时日,应无大碍。”
“好,即刻为他施治!”
夏辰风心中暗舒一口气,庆幸之余亦带着几分后怕,若非苏沉央命大未至绝境,待他们返回京城,还需要进宫负荆请罪。
“是!”
军医迅速而熟练地处理完苏沉央的伤口,随后未作停留,转身投入到对其他伤员的救治中。战场之上,每一刻都珍贵无比。
此番战役,伤亡惨重,他当机立断,分出十名精兵,护送伤员前往邻近的九州修养,以期早日康复,重归战场。
而他本人,则率领余下人马,押解着那些被俘的杀手,径直向京城进发。
夜色已深,夏辰风心中却无丝毫懈怠,知道一旦稍作停留,万一敌人卷土重来,以他们目前的状态,恐怕难以招架。
因此,归京之事,宜早不宜迟。
随后的数日,情况却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无论是那帮人被先前的交锋震慑住了,还是另有隐情,夏辰风一路平安踏入京城地界,竟未遭遇任何阻拦。
马不停蹄,径直穿越繁华街巷,直至踏入皇城深处,连身上的风尘仆仆都未曾换下,便匆匆赶往御书房,去履行他身为臣子的职责。
御书房内,映照出皇上威严而好奇的面容。
“你说,仅凭这区区一枚似球之物,便让你们数次击退来犯之敌?”
皇上目光锐利,审视着夏辰风呈上的那件奇异之物,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
他怎会如此难以置信?那物什竟能瞬间将人化为血肉模糊之状?其威力之巨,场面之惨烈,真乃闻所未闻!
“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他双手抱拳,头颅低垂,语气中满是诚挚。
他心中本是不愿将此炸药包之事告知皇上,但转念一想,倘若今日隐瞒不报,日后一旦东窗事发,自己便难逃欺君罔上之罪。
于是,他几经权衡,终是下定决心,从怀中取出一枚炸药包,缓缓向皇上展开讲解。
“罢了!待到闲暇之时,你且为朕展示一番。”
南宫煜祺复又沉浸于研究中,片刻后,微微颔首,算是暂且信了这番言辞。
随后垂眸,细细翻阅起夏音音托夏辰风带回京城的信件。
书信中满载的皆是苏沉央一行人与他国往来的密函,细致入微至每一日的时辰、乃至确切的会晤地点,无一不录。
南宫煜祺翻阅之际,不禁哑然失笑,心中暗忖:这丫头的手笔,未免太过详尽,仿若要将他们每日餐食几何、如厕几回亦要悉数记载下来。
然而,随着翻阅的书信一页页增厚,面色也逐渐沉郁如墨,终至忍无可忍之际。
猛地一挥手,抓起案边沉甸甸的砚台,狠狠掷于地砖之上,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随着他震耳欲聋的怒喝。
“这群胆大包天的混账东西!竟敢视我泱泱南暻国如无物!”
“把朕的朝堂当成了他们肆意妄为的后花园?”
“这么多年,他们如此明目张胆地安插人手,朕竟毫无察觉!”
“他们究竟意欲何为?莫非是妄图挑起战端?”
“哼,若真如此,朕定当亲自披挂上阵,与他们血战到底,誓守我南暻每一寸河山。”
南宫煜祺怒不可遏,他稳坐龙椅,执掌朝纲数载,今朝却如遭雷击,被告知朝堂上下,奸佞横行,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已将帝国之心掏得千疮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