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走吧,你要不要换一身衣服?”我拿着那份单子,站起身。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件长袍,进屋去换衣服了。我在门口等他,大约三分钟后,他穿着一身简朴的男装从室内出来,关上了门。
我问他是坐车去,还是走路,他说他有自行车。可我没有,我只好跟在他后面跑了,幸好那厂子不远,他也骑得比较慢,大概十五分钟左右,我们到了那家工厂。
保安在门口拦住了我们,问我们找谁,我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拿起电话在拨号。
“喂,这里是门卫室,门口有两个保险公司的人,他们是来找...”他向我投来一个询问的眼神,我说出了那个名字,“哎,对,陈久仁。”电话陷入短暂的沉默,大约一分钟后,他说了一声嗯,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长相秀气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他穿着一身蓝色的工作服,小跑了过来。
“是你们找我吗?”他看了看我们,有些疑惑地问。
“是的,我们有些问题想要跟你了解一下,厂里有没有安静点的地方?”
“食堂那里没人,我带你们去那吧。”
我点点头,老李在门卫那里写上了他的名字,然后我们跟着他去了食堂。
坐下后我拿出那份单子,给他看了由他名字的那一页,然后让老李说出买这份单子的全经过。
他听到之后目露震惊之色,慌张得问我:“那我爸不会被抓起来吧?”
“这要看单子里面的钱有没有被领取过了,你有领取过里面的钱吗?”我问。
他摇摇头,说道:“我连这份单子都不知道,又怎么会领取?”
“你爸在什么地方?”
“他在一家饭店工作。”
“哪家饭店?”
“名流饭店,出了厂子一路往西,那里有座大桥,桥下靠近河边在南面的那家就是了。”
“多谢你的告知,方便留个电话吗?事情有了进展我们好联系你。”
“好的,没有问题。”
我们交换电话后,对他说了声抱歉打扰了,然后就离开了厂子。
他对我们的突来到来表示理解,但他似乎有些客气得过分了,尤其是当我亮出单子时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慌张之色,我认为他没有理由在单子的问题上欺骗我,因为骗是没有用的,有没有领过,一查就知道。也许是其他的事情。
当我们到达那家饭店的时候,我不禁感叹这个世界真小,这饭店就在昨晚那个女人的店的后面,只不过此时我们在桥的另一面。
我对那个该死的破小区始终是心生嫌恶,即使在白天看去,里面也是弯弯绕绕,仿若儿童迷宫。现在离饭点还有两个小时,里面人不多,我们很快就找到了二十年前那个坑货。他见到老李的时候感到非常困惑,似乎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人。
我跟他说起了这份单子的始末,他依然茫然不解,似乎从来没有做过保险推销员。
我说:“否认是没有用的,只要单子还有效,就可以在系统里找到你的名字,你最好还是实话实说。”
他开始露出挣扎之色,我感觉事情有眉目了,就对他说:“如果你拿过里面的钱,只要如数归还,我们就当不知道,退保之后,我们大家都没有关系,谁也没见过面,怎么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我没有拿过里面的钱,只是...算了,就按你们说的,大家谁也没见过面。”
父子两的反应各有不同,但似乎都藏着某种秘密,也不知道跟老李的单子有没有关系,我们从饭店离开之后,就准备坐公交车去营业厅,我有一个绝佳妙处,可以保证老李的车不会被偷,但他似乎不愿意把车子交给陌生人保管,所以我们只好原路走回,又多走了二十分钟的路,才赶到公交车站,十一点二十分,我们从车上下来,准备先吃饭再去退单子,反正那里的营业员中午也不会停止服务的,我想去吃烤鸡,他却说要吃汉堡包,尽管KFC也有烤鸡,但两者完全不是一码事,可谁叫他是客户呢,而且是百分十九十九做不成单子的客户,在他的一番据理力争之下,我最终向他妥协,去了KFC,他点了两个汉堡包,而我点了四个,还有三对烤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