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面容在屏幕上定格，随即，屏幕渐渐黯淡，直到彻底熄灭。
嗡的一声，彻底关机了。
“唉……”
向道叹了口气，合上手机。下次开机，还不知何年何月呢！
窸窸窣窣的穿上衣服，他来到新装的玻璃窗前，望着外面的熹微晨光，一时感慨万千。
情绪所至，他忍不住低吟道：
“我思朝霞映天边，
想望旧梦绕心弦。
回眸岁月情如漾，
家中今朝共晓烟。”
他正感伤，就看到乔景泰推开院门，走了过来。
向道吸了口气，过去打开房门。
门一开，凉气扑面而来，他不禁打了个寒战。
院子里，乔景泰一身黑色劲装，规规矩矩的站在丁香树下，看到向道出门，喊了声老师。
向道点点头，“衣服不要穿太多，一会儿出汗了会着凉的。”
“是。”乔景泰把外衫脱下系在腰间。
向道走向隔壁屋子，透过玻璃窗往里瞧了眼，冯坦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床边桌上放着一本九章算术，以及一盏已经燃尽的油灯。
向道敲了敲玻璃窗，喊道：“冯坦！冯坦！起床了。”
“嗯……”
冯坦迷迷瞪瞪的坐起来，扭头看了看周围环境，道：“我娘呢？”
“睡懵了你？你现在在乔家。臭小子，昨晚上又熬夜看书了？眼睛熬坏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哦……”冯坦终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了，掀开被子，光着屁股穿起了衣裳。
不一会儿，他打开门，提着夜壶就出来了。
“快点！今天天气不错，咱们跑步去。”向道催促道。
“跑步干什么？”
“锻炼身体啊！这叫‘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真费事儿……”冯坦嘟囔道。
这会儿太阳才跳出地平线不久，像一盏大号冷光灯，只有亮度没有温度。
三人走出乔家大院，又出了村子，绕着田间小路跑动起来。
跑了一大圈，得有个两三千米吧，今日份儿的锻炼结束，他们在村子东北边停下了。
这边的工坊还在施工，曹掌柜正招呼村民跟泥瓦匠们干活。
半个月没来看，工坊围墙已经修了有齐腰高，其规格仿照乔家大院，修成后有三丈高，半丈宽，四边周长小一些，有二百多丈。
内部规划则有四个分区：生活区，去杂区，配料区，烧制区。
各个分区互相隔离，确保每个人都只掌握自己的那一道流程，最大限度的保密。
计划中，工坊要在两个月内完工，工期还是很紧的。好在干活的人多，现在这里只泥瓦匠就有近百人，帮忙的村民也有两三百，进度很快。
向道摆手拒绝了曹掌柜递来的手绢，道：“还有多久能修好？能赶到结冰之前吗？”
离冬天没几个月了，而结冰会影响工程质量，所以他们必须赶在那之前把该修的修好。
“应该可以，就是钱上边……有点超支。”
“花了多少？”
“物料上，只买青砖就花掉了九千两，加上石灰跟木料，瓦片什么的，最后修完，恐怕至少也要二万两。还有大家的工钱，饭钱，一天又是四五十两，最后总花费，估计得三万两往上了。”
看他愁眉苦脸的模样，向道却不以为意，笑道：“你心疼什么。信不信，等工坊建成，一个月就能把这些钱全赚回来！”
曹掌柜挤了个笑脸，道：“这我是相信的。”
心里却嘀咕，玻璃工坊说到底是向道自己的，就算赚钱了，也只是把建工坊的钱还给乔家，以后赚的再多跟乔家又有什么关系呢？
说到底，乔家现在更多的是在报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