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钱家父女,向道转回店里,问刘掌柜道:“刚才那姓钱的,什么来头?”
“钱家?人家来头可不小!”
刘掌柜低声说道:“论银子多少,钱寒柏在这太原城里数不到前十,但人家地位清高啊,出自书香门第,跟咱们这些商贾可不一样。
听人说,钱寒柏老家在直隶,故去的祖父官至巡抚,父亲做过县令,三叔如今是直隶永平府知府。
够显赫吧?
可到了这位爷呢,嗐,偏偏不喜欢读四书五经,中举后就死活不继续考科举了,沉迷字画金石,被家族赶了出来。
他索性带着家人搬来了咱晋省,做起了玉石珠宝生意,这么些年倒也攒下了万贯家财。”
“……”
向道点点头,又问道:“那他女儿,刚才怎么也跟着一块来谈生意?”
“没办法啊。”
刘掌柜左右看看,才小声道:“钱寒柏的妻子连生了六个女儿,前年才总算得了个儿子。儿子年纪太小,他担心自己老去后无人扶持幼子,就着力培养次女,想让她帮着撑起钱家门楣。”
“那他女儿要出嫁了呢?不还是白费功夫?”
“所以不让出嫁啊!他的次女连脚都没裹,这是铁了心不让她出嫁,要留在钱家一辈子呢!”
“……”
向道摇了摇头,在这年代,钱寒柏这就是典型的玩物丧志吧?大概还是别人眼中的奇葩。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在这年代可一点不虚。
……
回到后院,向道刚倒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呢,前边大堂又有人要买玻璃。
他只得赶过去,照例开门见山,一百两一块玻璃,绝不还价,爱买不买。
典型的卖方市场,是不需要讨价还价或者营销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的。
又谈成一单,买家匆忙的从家里拉过来银子,当场清点,当场开存款单。
是的,向道临时加条件了:以后谁想买玻璃,除了花钱购买,还必须在百业银行存够银子,至少是交易金额的一半。
乔致庸数银子数到手都要冻僵了,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这一会儿功夫,就顶他之前忙活半个月了。
随着时间推移,知道消息的商贾越来越多,店铺门前停满了马车,轿子。当然,不都是来买玻璃的,有的只是探探情况。
到下午时,三百八十块玻璃全部售罄。
营业额三万八千两,另外还给百业银行带来了二万两的存款。
要知道,玻璃的核心原料可是沙子,其它配料加的又不多,所以利润率恐怕会高的吓人。
东西卖完了,向道却并不急着回祁县,来一趟太原不容易,他还有事要做。
第二天一早,向道就窝在房间里写写画画,快中午才拿着一张纸出来。
“刘掌柜!刘掌柜?”
“哎,这呢,这呢!”刘掌柜拿着算盘就小跑过来。
“我要印刷一份东西,你知道要去哪吗?”
“去书坊啊!您要印什么?”
“一些谜语罢了,为银行宣扬名声的。”向道顺手把手里的纸递过去。
刘掌柜接过来看了眼,净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看不懂。
“就这一张啊,简单,我让人送去书坊,两天就能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