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又是孽缘了,当初周夏还有柳宗兰都在津海上大学,你小叔也是从那儿毕业的,虽说只大了她们两岁,但因为跳级的缘故早就拿了毕业证离开学校、到颖京读研了。我记着那时候你爸隔一段时间去看他一眼,我和你小叔不和,所以也从来不跟着,直到他收到自己从前的大学邀请回母校做毕业生演讲会,你爸和你二叔不放心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非要跟上去看看,还跟我说就当旅行了,我就去了,谁知道就恰好碰上晦气。”
郑琳佯心底气愤就随手抓了个玩偶抱在怀里拍拍打打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津海,傅氏一家独大,只要到了那个地方就没有没听说过傅家三位掌家大名的,多少人就盯着这个机会想参一笔呢,一志愿嫁给俊秀风流的傅鸣延,二志愿是你二叔,那会儿你二婶走了也有些时候了,他也一直单着,没人敢想你爸那都是我脾气大。我并不觉着女孩子们想有个好归宿就是什么大问题,毕竟傅家也不仅仅是有钱的,才华、长相,全都占了,喜欢的理由多了,想嫁进来的人也多了去了,只是周夏太过贪婪,她想引起傅鸣延的注意,可本身并没有多大的能力,她那些什么所谓的‘美人’、‘才女’的名号在傅家面前一点用都没有,傅鸣延年少成名,一点余光都够给她遮的死死的,她根本不足以相提并论,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英雄救美了,这招虽然烂俗但耐不住管用,便去主动招惹了当时被大肆传作傅家童养媳的柳宗兰。”
“所以,她是自己招惹柳宗兰伤害她自己的?”我光听着就觉得这样的办法十分荒唐。
郑琳佯摇了摇头,正当我以为她是说错了的时候她转头又给我一个更离谱的答案:“她是亲自去推了柳宗兰下湖!她天仙之姿、哪舍得伤害自己的皮囊?若是真坏了容貌、傅家还怎么瞧得上她?柳宗兰上岸之后气急败坏,便要痛揍这个不知死活的丫头一顿,谁料周夏时间料的正准,一巴掌还没下去呢,傅鸣延就抓住了柳宗兰的手腕,周夏看准了傅鸣延是个不服管教的,不喜欢三太太给他安排的这门亲事,从前为着三太太的脸面还能给柳宗兰几分好脸色,结果正好撞上了柳宗兰欺辱同学,岂能忍耐?当场就爆发了,加上周夏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一哭一求饶,可不更生气了,柳宗兰在三太太那里失宠,同时,周夏也趁此机会进入了傅鸣延的眼睛。”
“这些是你的猜测吧,真有这么奇葩?”我一张嘴都要歪到天上去。
郑琳佯依旧是靠拍桌子声音大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你还能不信你亲娘不成?我跟你说,那是我亲眼看见的!我当时都要替柳宗兰冤死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小叔啊?还让周夏成功嫁入傅家,听说后来你跟小婶也很不和,那你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嘛?”我苦笑笑。
郑琳佯翻了个白眼:“我当时查了周夏和柳宗兰的家世背景,发现柳宗兰确实是个小太妹,背后也有校园暴力的前科,觉着有个人收拾她也挺好,而且,就你小叔那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能相信我的话的,比驴还倔!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说实话。”
“好吧我是想着周夏家世简单加上三太太不喜欢,好拿捏才没多说就让她嫁进来的。”郑琳佯被看穿后心虚的咬了咬嘴唇,偷偷瞥我一眼又迅速转开,心里不知想着什么又咬牙切齿:“哼,谁晓得那个周夏比柳宗兰还难缠,我当时就该想到的!狐狸精搬弄是非有一套的,进家门生了个孩子之后腰板都挺直了!敢跟我叫嚣,嘴皮子还挺溜!”
“我就知道,你呀,事不关己是不会多管闲事的,肯定还是小婶招惹到你头上了。”我撇了撇嘴。
“得了,说正事。”郑琳佯摆摆手又坐回来,凑得离我近了些:“你刚才说,你小婶自杀了?她怎么突然这么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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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了个有三分像柳宗兰的吓了她一跳,加上裴叔和三奶奶也助推了一把。”
“那也不该啊,周夏一向爱惜自己,再说了,那个蠢货虽然对傅家的生意没什么用还捣乱,好歹也是生了那么多孩子的,按说没必要啊。”郑琳佯抬头思索了一阵儿,再看向我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悲叹:“我估计啊,应该是你二叔动手了。”
“二叔?”我歪了歪头:“难道不是因为三奶奶他们吗?小婶始终不被认可难道不就是因为三奶奶嘛。”
“切,你小叔从八岁起就是你爸一手带大的,直接远离津海被你老爸带回临江来了,哪能挨得上亲妈啊?更不会听话了,他恨不得管你爸喊声爹呢,那都是辈分血缘隔着,三太太就算再不喜欢周夏不也还是让他娶进家门来了嘛,是结婚证也有了婚礼也有了。”郑琳佯冷哼一声。
“那……也应该是我爸动的手啊?二叔毕竟与此事无关,平白掺和进来,那不是没事找事嘛,外面的事他已经替着挡了许多了。”
“要是你爸,你以为周夏现在还能走出侯家大院的门?你是晓得他有多狠的。”郑琳佯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随后又幽幽的叹气:“你二叔人很好的,至少在我看来,他是这个家里最老实的人了,不是老爷子最看重的,不是老爷子最忌讳的,却一个人埋头苦干,硬生生的闯出了名堂来,最重要的,他最疼你。”
说这话时郑琳佯眼中含着泪水,哪怕是被我看见了也没有抹去。
我呆住了,渐渐地觉着浑身不自在,在桌下狠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心。
“我二叔当然疼我……”我嘟嘟囔囔的说出一句:“他说他自己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所以就把我当成亲女儿了。”
不出我所料,被郑琳佯提起来的人总是没有好事的,她心疼似的注视着我的双眼,多舍不得一样,忽然就摇了摇头。
“不,傻孩子,其实不是他疼你,你真应该感谢你二婶,如果没有她临终前那一句话,你是真活不了这么些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