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我从郑琳佯的小院出来,满头大汗的疾步走了一阵儿,一路祷告,谁知还是倒霉体质发作,都到门口了还是迎面撞上了纪槟。
纪槟微微躬了躬身,我也点点头回礼。
“小姐这么快就要回去了啊,我叫车来吧。”纪槟面无表情道。
“不用了,有人在外面等着。”我将手背后道。
谁知此话一出纪槟不仅没有走开,甚至还挑了挑眉:“哦?是么,我怎么看着外面梁先生几个都开着车走了,至今还没有回来呢。”
“啊?”我惊了一惊,但当着纪槟的面儿我也不好表现的太过怪异。
毕竟在现在的情形来说,梁河是我的人,“解尘”也是。
“小姐要是信不过别人,不如我送小姐回去吧,小姐是要回家吗?”纪槟保持着基本的风度和礼貌,但我怎么看他都是蒙着一层迷雾在的。
老傅和郑琳佯肯定是隐瞒了我什么,他们在很久之前就做了策划,因为我虽然几次见纪槟的时候都是老傅在侧,好像只是他瞒着我什么,但梁森也有一次无意间撞破了,那可是郑琳佯瞒住了他,不关老傅的事,而且,也不可能是清云哥欺骗我什么,这整个家里只有我很少见到纪槟,我随便再问谁一句都有可能被拆穿。
我如果并非重生,老傅和郑琳佯布下的这个局一定可以隐瞒一辈子,只可惜他们不知道,我重生回来,虽然没有见过纪槟现在这个样貌,但我能辨认他的性格。
容貌是可以改变的,我在后面见到纪槟的那副小白脸样子应该就是他整容之后的样子,但我真的想不通他到底要做什么。
“对,我回家,劳烦解叔叔了。”我装作无事的点点头,想着就算真的有人想害我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
随后纪槟便离开,没一会儿开了一辆车回来,又周到的下车替我开车门。
车行一半,眼看着纪槟没什么动静我才给梁河发消息:“你怎么走了?跑哪去了?我不跟你计较,但你想办法再回一趟小院,去给我找个身手好的人,我叫梁森把小院监控分布发过去,你叫那人想办法避开监控去药房把郑琳佯的药渣偷拿一点回来。”
梁河很快回复,我甚至还没来得及退出消息界面,迎面冲击而来的就是吓到手指颤抖的一句话:“啊?姐你在说什么啊?我没走啊,还在小院呢,解管家说你和郑夫人说话正兴起就让我们到后院边吃点东西边等啊。”
“谁说的?!”
“解管家啊。他不也是咱们的人嘛,我哥查清了底细才收进来的,我想着他都这么说了肯定是派了人看着你的,我就没再守着,姐,出什么事儿了吗?”
我攥紧了拳头,目光一点一点挪到后视镜,却正好撞上一双冷厉的双眼,我惊了一惊下意识的离开,心口扑通扑通的像是要跳出来,不自觉的抓紧了安全带,可也就是一瞬我才发觉,纪槟早不知道把车开到了哪里,这根本不是我回家的路,这都快走到郊区了!
我知道我已经被发现了,果然演技是需要磨练的,不然自己觉得再像在人家眼里都是漏洞百出,不管最后是什么结果,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赶紧发消息给梁河:
“别管药渣了,现在带着人立刻离开小院回公司找梁森,我给你发定位,你叫梁森带人来找我。”
消息刚刚发出,纪槟一脚刹车踩下去,安全带勒着小腹猛地一痛,感觉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似的,可惜还没有喘息的功夫纪槟已经打开了身侧的车门,冷冷的说了一句:“下车。”
我只能听从,把手机藏在背后下去,而纪槟先是把后座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随后又自顾自的拿过我的包打开翻了一番,自始至终我都只能安安静静的在旁看着,不敢反驳一句。
纪槟是老傅的人,如果他想做什么、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老傅的命令,而我身后说是保护我的那些人也都是老傅安排的,上上下下都是一条心,所以我就算喊也没用,这片地方也不会再有别人来了,本就荒凉不说,公路也还没有完工,我走过这条路,这是高家承包修建的,高辛辞带我来看过,我知道最多再有两三公里前面就不许通过了,只能绕小路,所以一般情况是不会有人过来的。
这下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偏我倒霉体质又发作,破地方没信号,我的定位一直在转圈圈,始终发不到梁河那边。
我闭紧了双眼几乎认命似的,听着声音纪槟很快翻完了我的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随后又回过头来看我,用着比较沙哑的嗓音说:“麻烦小姐翻找一下自己的外套和所有的衣服口袋,还有所有离开过视线的东西都要搜。”
“啊?”我先是愣了愣,一看纪槟扬了扬眉又赶紧照做,把外套脱下来送到他手里、再把所有口袋翻出来。
本以为会是空荡荡的一片,今早出门急,哪能想起来装什么东西,但忽然一个黑乎乎的小玩意却“砰”的一声摔到了地下,叮呤咣啷的落到纪槟脚边,我更傻了。
纪槟捡起来仔细瞧了瞧,顿时眉头紧皱,将其举到我眼前问:“小姐,这是你的东西吗?”
“不是我的……”我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纪槟叹了口气,从后备箱拿了个锤子出来,我刚要往后躲,谁知他却只是将那小东西往地下一扔砸碎了,甚至还在我惊讶的目光中不慌不忙的拿了小扫帚和小簸箕把垃圾收拾进一个塑料袋里。
这……还挺环保?
“这是窃听器,小院里混进了不干净的人,小姐这是让人摆了一道,下次还是要小心。”纪槟一面把东西重新放回了后备箱一面说。
我算是整个儿呆住了,这人不按套路出牌,简直是把我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纪槟大概也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关上门后怔了好久,忽然又回过头来问我:“你看出我是谁来了吧?”
我:What???
他渐渐走近,我想退都没有地方,身后是万丈深渊,即使下面有条长河,我也不敢保证我跳下去之后还能活,只能抵在栏杆上抓紧了藏在外套手臂处的匕首。
“我是纪槟,就是你口中外号是‘右护法’的那个,只不过我觉着我应该比邵勤大一辈,毕竟我跟你爸爸是同岁的,论兄弟,而他比我们小了十几岁,还要管你爸爸叫师父,我感觉有点亏了。”纪槟说着,看向我时竟还有了欣慰加上疼爱的笑容。
事情好像真的不像我想象中的那般发展了,纪槟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害我的样子,我稍有松懈但又不能完全松下去。
“你分明不长这个样子,如果你是纪槟,那我先前见到的那个人是谁?”我鼓起勇气问,身体也站直了、紧盯着他脸上的每一次变化,“你和老傅、和郑琳佯,你们到底瞒了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