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回,澄澄较劲搞砸了一堆事情,我正想着高辛辞真是“大发慈悲”以德报怨,条件无非一个我、还挺感动的时候,突然又想到另一个问题。
“所以出了这种事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呢?闹成这样了动静应该不小啊,我为什么一点风声都没收到?”我十分不解道。
而陈伊宁皱了皱眉,颇为无奈:“我也想啊,可你家小高第一时间把我们叫过去,左峤和朱文青上门请人的时候跟绑架似的,我敢说个‘不’字、他都能当场撕票了,我以为他是不想让你担心吧,就认了,也是前两天事发了才琢磨过来。”
“琢磨出什么?”
“他就是想拖时间呗,你要是知道早了,提前收拾了魏德浮这局不就破了?海运生意又不是只有高家能做,从津海调船过去时间也够了,违约金你肯定不用赔了吧?这是其一,其二呐挞将军没了巧克力这个棋子还不就只能用你?要是做上玛笪政府的生意,那六十亿你不差挣回来的,还能卖个人情,简直没有坏处全是好处啊!但只有你不知道,小高才能抓住你把柄逼你回临江,你说是不?”陈伊宁嗑着瓜子硬憋着笑道。
我差点再一口气噎过去,捂着胸口脑子发懵,心想真是奸商啊!哪有这么奸的!我骗他感情他要我命啊?至于嘛!前两天睡我的时候还装那么好,合着心里还惦记着大招呢!
而澄澄得知此事的表现就更刺激了,深吸一口气,一个“啥”字拖了好长的调。
路泽沄鄙夷的啧了两声:“还啥呢,人家把你卖了还帮人数钱,跟高辛辞斗了这么多年都不长记性,他天生的奸商,那能是好人么?你惹他?那你就准备给你姐出嫁妆吧。”
澄澄哭丧着脸抱住我手臂:“不行——”
我亦欲哭无泪:“我也不想去啊——”
“我看啊,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违约金比嫁妆便宜啊!”陈伊宁见我俩这样彻底绷不住了,仰着头哈哈大笑,好一阵才松快了,往我手上拍了下:“算了不逗你了,不然我去趟玛笪,看能不能给你说和,我家老爷子在那儿还是有点话语权的。”
我略想想,很快还是摇头:“得了吧,公家一直盯着你动向,玛笪什么地方啊?你回去摆黑帮千金的架子给我撑腰,第二天就得闹事,真出了问题就惨了,我可不想被路院长抓走做活体研究。”
“就你那精神,我怕我还没下刀你就吓死了,还是直接下管药做大体老师的好,至少保证前两年是新鲜的。”路泽沄耸了耸肩。
我一面指着他一面夸张的扯嗓子:“你看!这人讲理吗?他只讲你啊!”
陈伊宁稍一思索点了点头:“嗯,其实我刚才也就是客套一下。”
我:无语。
澄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那你们这么早来干嘛?上山还得两个小时呢,大半夜不睡觉跑来我家、光接孩子有那么急吗?”
路泽沄摆摆手:“蹭吃蹭住啊,我们昨天晚上就到了,还在客房睡了一会儿呢,你们家饭那么好吃,多蹭一顿是一顿。”
“哼,那可好了,赶上了,今天还能吃席呢。”澄澄瘪了瘪嘴。
陈伊宁才想起来了,眼底也多了点无奈,使了个眼色,底下人就都出去,她凑近了些:“这件事跟你有关系吗?”我照实点头,陈伊宁登时长叹:“罢了,我能理解,我只管我家向着你就好,好歹孩子在你手底下长起来的,傅疏忱那边、我就不管了,他原先就站在优势下。”
“我做什么事都跟我哥没关系,只要二叔不让他参与,我都会避着。”我垂首道。
可能觉得气氛太尴尬了,路泽沄缓缓探过头:“其实偶尔攻击一下下他也行。”
话音刚落就被我和陈伊宁一起推走。
七点的钟声响了,外面丧事敲敲打打的声音也响起,二房的人恰好过来报信,被李世荣领进来,说是我送过去几个帮忙的他们收一半就够了,二太太的丧事二叔定了,小办即可,我病着,就别去了、省的晦气,澄澄留着照顾我,也不用折腾了,舟止等丧事跟着走完了就会送回来给陈伊宁。
我苦笑,他是真不藏着了,这个世界上谁会说自己母亲晦气呢?我还真是帮了他,唯一难交代的只怕就是三奶奶那边,不过我不去见她就罢了。
澄澄毫不在意,听见这些只有解气,当初他刚回家就被人做局摔下马,差点断了腿,时隔这么多年大仇也算报了,我没话就轻拍拍他,心里念着点临江的事。
我哥是早饭过了才领着舟止来的,嫂子和清云哥也抱着舟意跟上,“担心”大抵跟路泽沄是一样的,两家相见尴尬的很,我哥倒不在意,他还沉寂在葬礼的难过上,我本来识相想躲,出去透透气,他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了,在我身后并不看我,也不说话,我于是只当他“同病相怜”,偏偏擦肩而过时又开口。
“你开心吗?”他低声问我。
我怔住,回过头不免耻笑:“这个问题好玩吗?”
“不好玩。”我哥不看我,兀自低着摇了摇头:“以前你不管受了什么委屈都会告诉我,为什么这次没说?”
“哥,我靠过你啊。”我失笑,摇摇头又要走了,再次被留下。
他极固执的:“所以是真的觉得解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