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刚把他找回来的时候,没这么严重,只是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样。”骆雁行跟着自家兄长过来,看到这样的情况也骇得一怔。他是看不惯叶光纪,但也没到要把他弄死的地步。可是分明他之前都检查过了,叶光纪没有受外伤,就连脉搏之前也是稳定的,只是一天一夜没醒过来,有必要变得这么夸张吗?
呆愣在门口的骆方圆被自家弟弟的声音惊醒,几步扑向了叶光纪的床前,颤抖着摸上了他的手腕,随后面如死灰。
骆雁行见状不好,连忙奔出去找医者。骆家人久居琅嬛谷,每一代都会选出合适的人来担任医者,在族中也拥有着重要的地位,这一代的医者是九长老。
九长老来得也很快,他长得人高马大,看起来像是一个修炼者,也并没有医者慈悲为怀的性格,大大咧咧地走进石屋,走到床前只瞥了一眼便道:“这人都挂了,脉搏都没了,还救什么救?”说罢扭头就想走,但衣袖却被人牢牢地拽住了。
“九爷爷,求求您再看看他,他昨天还和我好好说话来着,是不是发了什么急病?”骆方圆一脸凄苦,眼泪在眼眶里转了又转,终于忍不住滴了下来。他想不明白,怎么就一天一夜没见,叶光纪就变成了这样?
九长老虽然没多少符阵天赋,但也知道今次阵轮回能到这样的程度,都是靠眼前这个小娃子。所以便耐下性子给躺在床上这人做了个检查,最后摇了摇头道:“此人脉搏已断,按理说应当已是死了。虽然胸口仍有一股热气未散,恐怕是强弩之末。小方圆,节哀吧。”身为医者,九长老见惯了生死,所以安慰起人来也干巴巴的,还不如不开口。
“不!这不可能!”骆方圆摸着叶光纪的胸口,确实感觉到了一丝暖意。他一咬牙,强行往对方身体里输入灵力,却如石沉大海,渺无声息。
“哥!你不要这样!”骆雁行见状连忙把自家兄长的手拉开,这样毫无保留地输入灵力,不要命了吗?骆雁行对叶光纪现在这个样子也心有余悸,不知道对方是惹到了谁,若是换了他哥躺在这里,他也不知道是否还能保持冷静。
九长老见状,识相地把要说出口的话重新吞了回去。其实他真的想建议把这个人直接炼为符骨,这种要死没死的状态,是炼为符骨最佳时机。是的,只有老一辈才知道,九长老其实擅长的并不是医术,而是如何把一具尸体炼为符骨。
骆天覆此时找了过来,他无法忍受骆方圆长时间离开广场,尤其有了燕芸的温髓丸之后,应该不需要休息睡眠的才对。他一进屋,瞬间就搞清楚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机立断地对骆方圆道:“方圆,你相信小叔不?相信小叔的话,就把叶光纪交给我,我想办法去救他。”
骆方圆咬紧了牙根,他知道小叔的言下之意是催他去继续破阵圈,他又何尝不知道现在是多么关键的时刻,但叶光纪如此情况,又让他怎么能视而不见呢?
“小方圆,你呆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你能帮上什么忙吗?还不如去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退一步讲,你九爷爷也许做不到把这小子救活,但也许打破了玄武大阵,有外面医术高超的人也许可以呢!”九长老的眼珠子一转,温和慈祥地说了这一番话,立刻引得骆天覆为之侧目。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家九叔的思路如此强悍?
骆方圆眨了眨眼睛,虽然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但确实知道对方说得有理。倒是一旁的骆雁行觉得九叔说得还不够诚恳,又出去把自家娘亲和那名会炼丹的外族人找了过来。骆方圆见一堆人围在叶光纪床前,他连缝都插不进去,只好铁青着脸走了出去。
心里知道自己是什么忙都帮不上,骆方圆却再也无法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阵圈上,脑海里不断地浮现着叶光纪那张灰败失去生命力的脸容,浑身如坠冰窖。
就像是一场噩梦。
但无论他怎么掐自己的大腿,咬自己的手,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骆雁行在骆方圆身后,担忧地看着自家兄长。符阵本来就是极其精妙绝伦的,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心境不稳的符阵师,别说需要耗费精神破阵,就算是自己画符阵也难以成形。当他看着自家兄长把虎口都咬破,血流不止时,终于忍不住了。
“哥……”骆雁行拽住了骆方圆的手腕,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骆雁行自己亲身经历过这种悲痛,也知道这种时候,无论是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
骆方圆茫然地看着眼前的阵圈,直到骆雁行惊愕地喊了他一句,才转过头去。
自己的手正在被骆雁行包扎,渗出的鲜血滴答而落,却并没有掉在地上,而是在穿过空中飘浮的阵圈时,居然融入了其中!
“这……”骆雁行目瞪口呆,阵轮回出现的阵圈,都是相当于虚拟灵体的存在,他们走过路过都会穿过许多阵圈,早就不以为意。但这阵圈居然还可以吸血?
鲜血不断地被阵圈所吸收,那阵圈上的光芒四溢,竟比其他阵圈亮出许多来。
骆雁行连忙掏出止血药粉,洒在骆方圆的手上,然后密密实实地用布条包了好几层,确定不会再有血渗出之后,才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而即使这样,那些阵圈依旧像是附骨之疽一般,紧紧地贴着骆方圆的手,试图再去吸收一些令它们振奋的血液。
看着这熟悉的一幕,两兄弟都齐齐地在心中升起了寒意。
这和四年前,在四曜悬骨阵之中,那些符文锁链的反应根本没有差多少!
骆方圆拧紧了眉,他知道他们这样破阵圈,迟早会引起玄武大阵的反噬,但他却没想到反噬居然是这样。不过现在看起来情况还没糟糕到一定地步,先一步的发现让他们抢占了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