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雁行和自家兄长的想法一样,只是他抿唇沉思了片刻,从琥珀尾戒拿出一柄匕首,在骆方圆阻止之前毫不犹豫地往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
血液汹涌而出,顺着伤口便滴入了青石板的缝隙中,簇拥在他们周围的阵圈绕着这滩血迹晃悠了半晌,却没有吸收的打算。
这回换骆方圆给自家弟弟包扎了,而且一边包扎一边数落他。
骆雁行却死盯着地上的那滩血迹陷入了思索。不知道以前阵轮回发生的时候,有没有人曾经受过伤,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但显然以目前的态势来看,这些阵圈对于骆方圆的血更有兴趣。好不容易找回自家兄长的骆雁行,当下更为警惕。
在他心中,自家兄长永远是最独一无二的,所以他也没觉得阵圈只吸收骆方圆的血有什么不妥,甚至感觉是理所当然的。
骆雁行往四周张望了一下,立刻就和一脸凝重的骆天覆对上了视线。后者因为在石屋之中插不上话,就想出来盯着骆方圆继续破阵圈,却没想到居然看到了这样的一幕。骆雁行这下连口舌都不用费了,嘱咐自家兄长继续破阵圈,自己则大步地走向骆天覆,期望能从对方口中得到答案。
见骆天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骆雁行斟酌了一下,才把四年前他和兄长在四曜悬骨阵中的真相低声说了出来。
骆天覆一脸震惊地听完骆雁行的交代,已经完全无法形容是什么样的心情,不过想想叶光纪能施展出祭炼阵法,骆方圆也能丝毫不落于小金之后地破阵圈,那么也就不是太意外。骆天覆忽然觉得他们确实忘记了点什么,这两个孩子能在开启的四曜悬骨阵中活下来,本身就是疑点重重。而骆方圆确定是有过人的资质,也不过是在最后画了血阵送自家弟弟出阵而已。
那么,一切的源头,都是叶光纪吗?
骆天覆不动声色地安抚好了坐立不安的骆雁行,自己却转头去寻其他长老。
四曜悬骨阵是天阶阵法,尽管是未完成的状态,也相当于有自己的初步意识,像拥有生物的本能一般,去摄取血肉炼成符骨填补自身。
也就是说,越是高等级的符阵,就越不容易被人摆布,更何况是比四曜悬骨阵高级这么多的玄武大阵!
骆天覆的后背一直冒冷汗,心中的寒意几乎都要把他整个人都冻僵了。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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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光纪从深沉的睡眠中清醒过来,看着爬满蜘蛛网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才完全恢复了意识。
缓缓地坐起身,叶光纪眼神锐利地看着石屋内的另外一个人,沙哑着声音沉声道:“你都做了什么?”
骆天覆端坐在窗边的石椅上,把手伸出窗外,让掌心的瓷瓶缓慢地倾倒而下,其中流出的鲜红血液让窗外的阵圈骚动不安,像是疯了一般地聚集在周围,无比迅速地吸收着。
叶光纪脸上的青色随之褪去了一些,但却又因为骆天覆的动作而难看了几分。他眯了眯双目,用一种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对方,一字一顿地缓缓重复道:“你、都、做、了、什、么?”
骆天覆那看不清年龄的娃娃脸上,扬起一抹无害的笑容,轻笑道:“这不是你最喜欢的血液吗?经常使用聚灵阵,血液中的灵气凝实,可以完全被你吸收所用……”骆天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随后带着遗憾地叹气道:“只是这样的人骆家只有一个,否则给叶少当祭品,也不是不可以。”
叶光纪身上危险的气势越发恐怖,若不是他能感觉得到骆方圆安好,他绝对此时就已经暴走。但他绝对不会放过面前的这个人,居然敢让骆方圆流了那么多的血!
他们说话间,骆天覆手中瓷瓶的血液已经倾倒一空,他随手便把那瓷瓶扔了出去,依旧有不甘心的阵圈钻入瓷瓶中,吸收里面残留的血液。骆天覆唇边的笑意深了几分,感叹道:“真钦佩叶少,居然能忍住本能,这么多年都未对小方圆下手。还是说……先祖下了什么禁制,让您不能对骆家人出手呢?”
叶光纪的瞳孔一缩。
“北方黑帝,精为玄武,神名叶光纪……”骆天覆缓缓起身,微笑,“还是……要称呼您为阵灵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