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开灯,四周漆黑一片。他小心翼翼地摸着墙往下走,派对当晚纷乱的记忆陆续回到脑海。
事情的开始是他的哥们从二楼的阳台跳进后院的泳池,他为了挡溅起的水弄洒了酒。他于是回到室内,在餐台前看到了他的目标。
那是一个看上去有些拘束的白人女孩,她大概是陪着闺蜜过来的,她闺蜜是个已经彻底融入派对的黑妹。于是,他按照惯例,以一个家族成员的身份上前跟黑妹搭讪,免费给她分了点粉,用眼神暗示了自己的目的。
黑妹读懂了他的意思,热情地为他介绍起女孩。
他的一个黑哥们恰好注意到了这里,哥们十分默契地过来给他当僚机,打了一波漂亮的配合。随后,黑哥们带着黑妹离开,他则顺理成章地以“介绍这栋房子”为由把心照不宣的白人女孩带到了地下室。
他出手有点晚,已经没剩下空着的房间了。但好在地下室的沙发和墙面间有点距离。他们在那里紧张刺激地搞耍了一番,随后,他起身去拿酒,顺带闪人。但没走出两步……
丹在楼梯上骤然止步。他屏住呼吸,心脏狂跳。他听到本应空无一人的地下室里传来了说话声。
“我没看出什么特别的。”
那是一个有些嘶哑的,听上去就很刻薄的男声。他的声音不大,像是在跟谁说话。
丹缓步向下,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跑,心里一股莫名的激动驱使着他,让他想要看到说话者的样貌。
“也许你可以问问你那位朋友。”
那个男人又说道。
丹靠这句话大概判断出了男人的位置,他小心地探出脑袋,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道沉闷的女声。
“还有人在。”
丹心跳停了一拍,整个人僵在原地。
她是在说自己吗?
“把他带过来。”
紧随其后的第二句话吓得丹魂飞魄散,他转身就往楼梯上跑去,但没走出两步,他忽然脚下一空,没由来地摔倒在台阶上,随后他裤腿一紧,仿佛有人正攥着他的脚踝,但当他惊恐地回头看去,却没看见任何人。
他被这股无形的力量拖着一路往下,回到了地下室里,他徒劳地抓过地毯,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双黑色的扁皮鞋,他才被放开。
“啊,一只小老鼠。”那男声嘲讽道。
丹仓皇翻身,抬起头,看到了一对古怪的组合。
站在左边的是一位身高在一米七左右的怪人,那人全身都藏在宽大严实的斗篷底下,头上扣着兜帽,脸上则戴着口罩和墨镜。
站在右边的则是一个颇为肥胖的金发白人男性,他发型狂乱,有一根锋利的鹰钩鼻,身上的西装绷得很紧,肚子很大,手脚却很细,乍一看就像是一只企鹅。
“你是谁?”斗篷人发问了,口罩下的嗓音清澈,“你在这里做什么?”
丹正思考着该如何回答,却见那斗篷人忽然上前一步踩住了自己的右手,目标十分明确地掰开自己的大拇指,撸下了那枚扳指。
在这种令人紧张的时刻,丹最先想到的却是那只手触感温热,纤长优美,想必手的主人也难看不到哪去。
“你为什么要遮住脸?”他不知死活地抬起头,用接近调情的语气问道。
“呵呵呵。”回答他的却是那位企鹅人的冷笑,“你想玩玩是吗?”
丹脸上还残留着风流浪子的微笑,他扭头看向企鹅人,迎面而来一只急速放大的皮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