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向河回答,“前几天就来了。有两个长辈在这边出了点事,我来帮下忙。刚才给白鹿打电话,她说你们就住在招待所里。”
“我说呢。开门吓了一跳!外面冷,你进来说。”
白爸爸招呼着,同时,脱下刚戴起的手套。
他的手,每年冬天就早早生冻疮,故此,比一般人都更早戴手套。
白妈妈挤来过来,先是往秦向河两脚瞅了瞅,“白鹿说你脚扭伤,下个月才能来南宁。脚怎么样了?”
秦向河动了动那只伤脚示意,“好的差不多了。要是开车的话,估计开不了很长时间,过月底,肯定能完全恢复。”
“白鹿在南宁,你一个人在外头没人照顾,自己多小心点啊。”
白爸爸跟着叮嘱一声,见秦向河还站在门口,遂招手,“进来再说。”
“进什么进。正好,我们出去吃饭的,你吃了没?一起去。”自秦向河到来,白妈妈原本沉郁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接着,她快步到床边,将一些零碎东西,往旁边酒红小挎包里装。
白妈妈是看到,现在年轻人,很多都背这样的包,她也喜欢,可舍不得花这钱。
被白鹿知道,就将自己用的送给了她。
如今,去哪儿,她都背着。
百来块钱呢!
白妈妈边收拾,边问,“你没住招待所吗,几天了,怎么一直没遇见。”
秦向河道,“我到这就去乡下了,下午才刚回县城。服务员说没房间,我就去县西旅馆了……”
不等秦向河话落音,白爸爸就说,“是那个庆国宾馆吧?那可不好受。等下,我带你去找这里管事的。每年过来,都熟了,多花点钱,看三楼还有没有空房,给你住一晚。”
“对,三楼可比这里好多了!”收拾好完东西的白妈妈,将挎包扣好,斜背身上,又喊白爸爸帮忙,将后面压住的外套帽子整理一下。
收拾停当,却见秦向河仍站在门口,没一点要走的意思。
她好奇往屋里扫了扫,问,“怎么了?”
秦向河进屋,示意二老先坐下,“爸妈,你们过来,是不是也因为发大水的事?”
“白鹿跟你说了啊。”
招待所条件有限。
这间房里,就一张床,此外还一个高板凳。
白爸爸随手将板凳拽给秦向河,自己则坐到对面的床边,继续道,“你妈家乡,就是定远这边的。小时候啊,村子被大水冲没了,亏你妈命大,被人救了……”
秦向河再次确认的问,“那村子,是叫郑白桥吧?”
“对。”白爸爸点头。
见提起这事,白妈兴致不高,他又接着道,“结婚后,你妈每年都来烧纸。可这次的大水,去看了看,以后怕连郑白桥的位置都找不到了……”
白妈妈叹声的打断话,“算了。你和小辈说这些干嘛,听了不够糟心的。”
“妈,你那时候,家里是不是有个妹妹?”
闻声,白妈妈勉强笑着道,“陈芝麻烂谷子的事,白鹿也和你说。是啊,有个小妹。我娘去世早,小妹从小就黏我……记得清清楚楚,那天正好是八月十九,刚吃过晚饭,小妹挑着花灯,说要去门口玩,我懒得动弹,就在屋里装睡,结果……”
说着说着,想到以后烧纸的念想都没了,白妈妈渐渐有些哽咽。
白爸爸忙劝慰,“你看看你,自己都说,几十年前的事了,还有什么哭的。”
秦向河忍不住追问,“妈,你那个小妹,名字是不是叫赵兰娟?”
“嗯,这是大名。不过,家里人都一直喊她小娟……”
白妈妈从包里翻出手绢。
正要擦眼泪,忽而疑惑顿住。
随后,她转头问白爸爸,“我以前说过小妹大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