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梁城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一顶奢华的轿子稳稳停下,轿帘缓缓掀开,露出一张肥头大耳的脸。那脸仿若被油脂浸泡过,泛着油腻的光泽,双下巴堆叠在衣领之上。“你就是那个立下战功的金铉?”王老爷眯着眼,眼中透着审视与不屑,那目光如同冰冷的箭矢,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金铉的名声在这几日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大梁城传得沸沸扬扬,连王老爷这般深居简出、只在富贵窝中打转的富商都略有耳闻。一个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外来人,居然在兵营里混得风生水起,这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王老爷平静的心湖,泛起层层令他不悦的涟漪。
金铉微微颔首,神色从容,礼貌地回答:“正是在下。”他早对王老爷有所耳闻,知晓此人乃大梁城有名的富商,家财万贯,富可敌国,却为人吝啬至极,每一文钱都像是他的心头肉,可又偏偏喜欢极尽奢华地摆阔,活像个滑稽的矛盾体。
王老爷从轿子里走了出来,那姿态仿若一只趾高气昂的公鸡,一身锦衣华服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像是要将他所有的财富都展示于人前。他那圆滚滚的肚子挺得老高,仿佛里面装的不是肚肠,而是无尽的傲慢。“听说你小子挺有本事,连黑风寨都让你给剿灭了。我这里正好有个难题,想请你帮忙解决一下。”他的语气看似客气,可那眼中的挑衅却如实质般浓烈。
金铉心中暗自思忖,这王老爷怕是来者不善,故意来找茬的。但自己初来乍到,在这大梁城根基未稳,此时若贸然,日后恐怕麻烦不断。于是,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客套地说:“王老爷请讲。”
王老爷捋了捋那精心打理过的胡须,故作高深地说:“我有一批货物,价值千金,要运往邻国。但是路途遥远,盗匪猖獗,我担心货物被劫。你既然有剿灭山贼的本事,想必也有办法保我的货物安全抵达吧?”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质疑,仿佛已经认定金铉会在这个难题前败下阵来。
金铉一听,顿时感到头疼不已。他知道这是个棘手的问题,王老爷的货物价值连城,一旦出了差池,他根本无力承担。而且,这其中还涉及到与邻国的复杂关系,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外交纠纷,那后果将不堪设想。他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王老爷见金铉沉默不语,以为他被难住了,心中暗自得意,那得意的神情几乎要从他的脸上溢出来。“怎么?不敢接?要是没这个本事,就别到处招摇撞骗。”他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试图刺伤金铉的自尊。
金铉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仔细分析着王老爷的难题,他深知这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运输问题,更是一个商业和人情世故交织的复杂考验,就像一个布满荆棘的迷宫,需要他小心翼翼地寻找出口。
“王老爷,”金铉缓缓开口,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您的难题并非无法解决,只是需要一些策略……”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王老爷身后那顶华丽得有些刺眼的轿子上,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不知王老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金铉将王老爷引到一旁,避开了那些好奇围观的人群。他压低声音,如同传递着一个重大的秘密,说道:“王老爷,您这批货物价值千金,自然不能轻易示人。与其派重兵护送,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王老爷眉头紧锁,脸上露出困惑不解的神情,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般,“反其道而行之?什么意思?”
金铉微微一笑,那笑容中透着自信,胸有成竹地说:“我们可以将这批货物伪装成普通的日用品,分批次、小规模地运送。这样一来,即使遇到盗匪,损失也不会太大。”
王老爷听后,不禁嗤之以鼻,他那肥胖的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这岂不是掩耳盗铃?盗匪又不是傻子,岂能看不出来?”
“当然不是简单的伪装,”金铉耐心地解释道,“我们可以利用经济学的原理,制造一种供需错觉。比如,我们可以先放出消息,说有一批普通的货物要运往邻国,吸引盗匪的注意力。然后再暗中将真正的货物混在其中,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他的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计划成功的画面。
金铉继续说道:“此外,我们还可以利用价格杠杆。将一些价值不高的货物以高价出售,制造一种这批货物非常重要的假象。这样一来,盗匪就会被迷惑,以为这批货物才是真正的目标。”他边说边用手比划着,试图让王老爷更清楚地理解他的想法。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们还需要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安排一些暗哨,提前探查路况,以及与邻国的一些官员打好招呼,以便货物顺利通关。”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精心放置的棋子,构建出一个完整而巧妙的计划。
王老爷听后,脸色由不屑逐渐转为震惊。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他没想到金铉竟然能想出如此巧妙的计策,而且还运用了他闻所未闻的“经济学原理”。他原本以为金铉只是个有点小聪明的年轻人,没想到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就像一座冰山,露出的只是一角,而水下的部分却深不可测。
周围的人虽然听不到他们具体的谈话内容,但从王老爷的表情变化中也猜出了大概。他们纷纷投来敬佩的目光,他们原本以为王老爷这次是故意刁难金铉,没想到金铉竟然如此轻松地化解了难题,就像一位技艺高超的舞者,在复杂的舞步中翩翩起舞。
“妙!妙啊!”王老爷不禁赞叹道,他那肥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眼中的轻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意,“金公子果然是年少有为,老夫佩服!佩服!”他原本高昂的头颅也微微低下,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
金铉谦虚地笑了笑,说道:“王老爷过奖了,在下只是略施小计而已。”他的谦逊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让人感觉格外舒适。
王老爷心中暗自思量,这个金铉果然不是一般人,不仅有勇有谋,而且还懂得一些奇特的学问。如果能将他拉拢过来,对自己未来的生意必定大有帮助,就像拥有了一把打开财富宝库的金钥匙。
他眼珠一转,又开口道:“金公子,老夫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他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就像一只老狐狸在盘算着什么,“听说你精通古今学问,不知你对我国的文化传统了解多少?”他试图再次给金铉出难题,找回一些场子。
金铉心中一凛,他知道王老爷这是不甘心失败,又想出新的难题来考验他。他深吸一口气,沉稳地说:“王老爷请讲。”
王老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笑容,那笑容中藏着他的小算计。他缓缓说道:“我听说……你对我们大梁国的祭祀礼仪,有何高见?”祭祀礼仪在大梁国尤为重要,那是一种古老而神圣的传统,繁琐复杂得如同一张细密的网,非浸淫此道多年的人难以通晓。王老爷笃定金铉这个初来乍到的年轻人必然会在这个问题上栽跟头。
金铉面色平静,他知道王老爷是在故意刁难自己。他略微沉吟,然后如同一位知识渊博的学者,侃侃而谈:“大梁国祭祀礼仪,源远流长,博大精深。其核心在于‘敬天法祖,祈求福佑’。具体而言,可分为‘圜丘祭天’、‘方丘祭地’、‘宗庙祭祖’等几大类。每一类祭祀,都有其独特的仪式和流程,例如圜丘祭天,需选择冬至之日,皇帝亲临圜丘坛,行三跪九叩之礼,献上玉帛、牲畜等祭品……”他的声音沉稳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璀璨的明珠,串联起大梁国祭祀礼仪的壮丽画卷。
他不仅详细地阐述了各种祭祀的流程,还旁征博引,从历史渊源、文化内涵等方面进行了深入的解读。他甚至还提到了几种已经失传的古代祭祀仪式,以及这些仪式背后所蕴含的深刻象征意义。他就像一位在文化宝库中自由穿梭的导游,带领着听众领略那古老而神秘的世界。
王老爷听得目瞪口呆,他那原本得意的表情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震惊。他本以为金铉最金铉能说个大概,没想到他竟然对大梁国的祭祀礼仪如此精通,甚至比一些皓首穷经的老学究还要了解。他原本想借此机会羞辱金铉一番,没想到反倒被金铉的学识所折服,就像一个骄傲的士兵在战场上被对手打得丢盔弃甲。
周围的人也都被金铉的博学所震惊,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敬佩,仿佛在看一个传奇人物。他们没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年轻人,竟然拥有如此渊博的知识。他们看向金铉的目光,也从最初的好奇,逐渐变成了深深的敬佩,就像仰望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金铉讲完后,微微一笑,谦虚地说道:“在下只是略知一二,如有不足之处,还请王老爷指正。”他的谦逊在这一刻更加彰显出他的不凡。
王老爷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傲慢,他尴尬地笑了笑,说道:“金公子学识渊博,老夫佩服之至。”他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苦涩,心中暗自感叹,这个金铉果然非同寻常,不仅精通军事、经济,还对文化传统如此了解。这样的人才,如果不能为自己所用,实在是太可惜了,就像一颗珍贵的明珠在眼前却无法拥有。
就在这时,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儒衫的中年男子,他气宇轩昂,风度翩翩。他拱手向金铉行礼道:“在下李文远,久闻金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李文远是大梁城有名的学者,他一直致力于研究古代文化,在城中颇有威望,深受人们敬重。他原本只是路过此地,没想到却听到了金铉精彩绝伦的讲解,心中敬佩不已,这才主动上前结交。
金铉也回礼道:“李先生过誉了,在下只是略尽绵薄之力而已。”他的举止优雅得体,让人好感倍增。
李文远又与金铉交谈了几句,发现金铉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谈吐不凡,举止得体,心中更加欣赏。他热情地邀请金铉改日到府上一叙,金铉欣然应允,仿佛两位知己找到了彼此。
随后,又有几位城中的名流士绅上前与金铉攀谈,他们都对金铉的才学表示赞赏,并纷纷表示愿意与金铉结交。一时间,金铉周围热闹非凡,他就像一颗璀璨的新星,在大梁城的社交天空中闪耀。
金铉大梁城中,开始有了一定的人脉基础,这人脉就像一张无形的网,为他在这个复杂的城市中编织出了一片立足之地。
看着众人渐渐散去,金铉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那微笑中透着欣慰与自信。他知道,自己在大梁城的立足之地,已经渐渐稳固。但是,他也明白,自己树大招风,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必然会引起阵阵涟漪。未来的路还很长,不知还会面临哪些挑战呢?他抬头望向天空,目光深邃,喃喃自语道:“这才只是开始……”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那落叶在风中打着旋儿,飘向远方,仿佛也在预示着未知的命运……“看来,得加快步伐了……”
金铉与李文远约定三日后在李府一会,那日他们相谈甚欢,从诗词歌赋到古今兵法,从天文地理到市井趣事,两人的话题如同潺潺的溪流,源源不断。送走李文远后,周围依然围着不少人,他们对金铉的博学和机智赞叹不已。有人满脸堆笑地恭维金铉的学识,那恭维的话语如同甜蜜的糖衣;有人则带着好奇探寻金铉的来历,眼中闪烁着求知的欲望。金铉都一一应对,他的回答得体大方,不卑不亢,就像一位优雅的舞者在社交的舞台上翩翩起舞。他深知,这些人中,有些是真心敬佩,有些则是趋炎附势,但他并不在意。他需要这些人脉,这些人脉就像一块块砖石,为他日后的计划铺就一条康庄大道。
王老爷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就像多变的天气。他原本想借刁难金铉来杀杀他的锐气,没想到反倒成了金铉的垫脚石,让他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他心中暗自恼怒,那恼怒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他的胸膛中熊熊燃烧,却又不得不承认金铉的才能这样的人才,若是能为自己所用,必将是如虎添翼,他在心中不断权衡着利弊。想到这里,他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走到金铉面前,拱手说道:“金公子果然是人中龙凤,老夫之前多有得罪,还望金公子海涵。”他的语气中透着一丝尴尬与无奈。
金铉微微一笑,说道:“王老爷言重了,今日之事,不过是切磋交流而已。”他自然明白王老爷的心思,但也不点破,只是淡淡地回应,那神态就像一位智者看透了世间的一切。
王老爷见金铉如此豁达,心中更加敬佩。他再次邀请金铉到府上做客,金铉婉言谢绝,只说日后有机会定当拜访。王老爷虽然有些失望,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不再强求,只能在心中默默期待着日后能与金铉有更深入的交往。
接下来的几天,金铉的名字在大梁城中如雷贯耳,人们在街头巷尾纷纷议论着这位才华横溢的年轻人。一些有识之士,也开始主动接触金铉,希望能够与他结交,就像蜜蜂被花朵的芬芳所吸引。金铉也借此机会,结识了一些在朝中担任要职的官员,以及一些富甲一方的。他的人脉网络,就像一张不断扩张的蜘蛛网,正在逐渐扩大,覆盖着大梁城的各个角落。
然而,金铉并没有被眼前的成功冲昏头脑。他知道,自己虽然暂时化解了王老爷的刁难,并且获得了一些人的认可,但这一切都只是表面现象。在大梁城这个复杂得如同迷宫的政治漩涡中,他就像一叶扁舟,随时可能被卷入其中,被那汹涌的暗流所吞噬。他树大招风,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忌惮,甚至敌意。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就像黑夜中的狼群,正窥视着他。他不知道未来还会面临哪些挑战,但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如同一位即将出征的战士,磨好了剑,备好了甲。
夜深人静,金铉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周围一片寂静,只有昏黄的灯光在跳跃。他手中拿着一本兵书,可目光却有些游离,一个字也看不进去。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这几日发生的事情,那些人的面容、话语,如同电影般在他眼前放映。同时,未来可能遇到的种种困难也如乌云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他深吸一口气,将兵书放在桌上,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夜空。那夜空深邃而神秘,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这才刚刚开始……”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坚毅的光芒,那光芒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星。突然,他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那脚步声很轻,轻得如同猫的脚步,但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格外清晰。他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口,那目光如同鹰隼般犀利,仿佛要穿透门板,看清来者何人。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