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金铉早早地起床,换上了一身崭新的衣裳,带着满心的期待来到工地。尘土飞扬,人声鼎沸,一座巨大的木质建筑框架已经初具规模。工匠们来来往往,挥汗如雨,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你就是那个金铉?”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金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正上下打量着他。此人身着粗布短衣,腰间系着一条磨得发亮的皮带,手里还拿着一把墨斗,一看便知是工地的负责人。
“正是在下,敢问您是……”金铉拱手施礼道。
“老子是这工地的工头,姓周,”周工头语气不善,“听说你是什么天纵奇才,能改进我们的工艺?哼,我看你细皮嫩肉的,怕是连斧头都没摸过吧!”
周围的工匠们听到周工头的话,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好奇地围了上来,对金铉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怀疑和不屑,显然并不相信这个看起来文弱的年轻人能给他们带来什么改变。
金铉并未被周工头的态度所激怒,他微微一笑,说道:“周工头,我虽然没有亲手做过工匠的活,但我懂得一些工程技术,或许能对目前的工程有所帮助。”
“帮助?哼!”周工头冷笑一声,“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干的,也没见出什么问题。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懂什么工程技术?别在这里纸上谈兵了!”
金铉也不争辩,他指着正在建造的屋顶说道:“周工头,你看这屋顶的结构,虽然采用了传统的榫卯结构,但跨度太大,支撑力不足,一旦遇到大风大雨,很容易坍塌。我建议采用三角形的桁架结构,可以有效地增强屋顶的稳定性。”
周工头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三角形?你小子在胡说什么!我们盖房子几百年了,都是用这种结构,从来没出过问题!你这是在质疑我们祖先的智慧吗?”
金铉耐心地解释道:“周工头,我并非质疑祖先的智慧,而是想在传统工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三角形是最稳定的结构,这是经过科学验证的……”
“科学?什么科学?”周工头粗暴地打断了他,“老子不懂什么科学,我只知道老祖宗传下来的方法就是最好的!你少在这里妖言惑众!”
工匠们也纷纷附和周工头,认为金铉的想法是异想天开,完全违背了传统的工艺做法。他们对金铉的排斥和敌意越来越明显,仿佛他是一个前来捣乱的外人。
金铉环顾四周,看到一张张充满质疑和敌视的面孔,心中不禁感到一丝无奈。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既然周工头不愿意尝试新的技术,那……”他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远处的一堆木料上,“不如我们先做一个小模型,看看效果如何?”
周工头不屑地冷哼一声,“随便你,不过别浪费我们的材料!”
金铉走到那堆木料旁,开始挑选合适的木材。他本想让工匠们帮忙,但环顾四周,却发现他们都站在周工头身后,眼神中带着冷漠和疏离,没有人愿意上前一步。他仿佛被孤立在一个孤岛上,周围是冷漠的海水,将他与人群隔绝开来。一股难以言喻的孤独感涌上心头,金铉不禁苦笑,他知道自己冒犯了他们的“传统”,挑战了他们的权威,在这个等级森严的古代社会,他的现代知识反而成了他融入其中的障碍。
深深吸了一口气,金铉压下心中的失落,他明白,与其抱怨,不如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他独自一人,默默地开始工作。锯木、刨木、凿孔……他虽然没有亲手做过这些,但凭借着前世的记忆和现代工程学的知识,动作出奇地流畅。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但他丝毫没有停歇,仿佛要把心中的郁闷都发泄在这木料上。
太阳逐渐升高,工地上更加炎热。工匠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一边休息一边偷偷地打量着金铉,他们的眼神中依然带着怀疑和嘲讽。周工头则坐在一旁的大树下,闭目养神,似乎对金铉的举动毫不在意。
金铉没有理会周围的目光,他专注地制作着模型。他拿出自己早已准备好的图纸,上面绘制着详细的结构图和尺寸标注。这图纸不同于这个时代的任何图样,上面结合了现代工程学的原理,线条清晰,标注精确,甚至还用到了透视的画法,将三维结构清晰地呈现在纸面上。
他一边制作模型,一边对着图纸低声自语,仿佛在向自己解释,又像是在向那些冷漠的工匠们阐述他的理念。“你看,这里采用三角形桁架结构,可以将屋顶的重量均匀地分散到各个支撑点上,大大提高了屋顶的承重能力……”他指着图纸上的一个细节,耐心地解释着,“而这里,我设计了一个巧妙的连接方式,可以不用钉子,只用榫卯结构就能将各个部件牢固地连接在一起……”
他的声音很低,在嘈杂的工地上几乎听不见,但一些年轻的工匠,出于好奇,还是悄悄地凑了过来,他们看着金铉手中的图纸,又看看他正在制作的模型,眼神中渐渐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设计,也从未想过,简单的木头竟然可以组合成如此复杂的结构。
周工头也睁开了眼睛,他原本以为金铉只是在做些无用功,但看到那些年轻工匠的表情,他心中也升起了一丝好奇。他慢慢地站起身,走到金铉身边,目光落在了那张图纸上。
“这是什么?”周工头指着图纸上的线条问道。
金铉抬起头,看到周工头站在自己面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他拿起图纸,指着上面的结构图,开始详细地解释起来,“周工头,你看……”
金铉的声音清晰而有力,在工地上回荡。他的手指在图纸上移动,仿佛在描绘一幅宏伟的蓝图。夕阳西下,将金色的光芒洒在工地上,也照亮了金铉的脸庞,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个结构……”周工头指着图纸上的一个关键节点,眉头紧锁,欲言又止。“这个结构,”周工头指着图纸上一个关键的榫卯节点,眉头紧锁,“老夫做了三十年的木工,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设计。但…它真的能承受得住殿顶的重量吗?这可是关系到皇家颜面的大事,马虎不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也有一丝掩饰不住的惊叹。
金铉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回答道:“周工头,纸上谈兵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不如我们先做一个小型模型进行测试,眼见为实,您觉得如何?”他知道,光靠图纸和口头解释很难说服这些经验丰富的工匠,只有用实际成果才能让他们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