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他并非不知道这件事意味着什么,相反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是没有那么在乎。
如果有能够剥离他身上古王的方法,那么就意味着他随时都有可能被那些本就觊觎古王力量,又或是将他的存在视作眼中钉的存在暗中下手脚,这可比直接把他送上和古王对峙的战场要阴险的多。
当然,换个方面来想,或许这件事也并非是没有任何好处。
毕竟司徒夜深也考虑过如果自己目前真的就按照这样的模式下去,协助总部将其他的古王都清除,那么当平衡被打破后,最后留下来的他无疑就是与古王等同的怪物。
如果索托尔斯那时还仍旧封印在他的体内,那么他也不是不可能会作为古王的陪葬品被一起击杀吧?
但是如果真的能够做到让他和古王彻底分离,这样的结局或许会有点改变吧?
不过这种好处对他而言也只是想想而已,毕竟从雨曦提起这件事的氛围就知道这项技术显然不是为了造福他而实现的。
更加现实的可能性是即使古王成功从他身上剥离,他也仍旧会被当做带着污染性的容器关押或击杀。
而且还有一件事,那就是雷王索托尔斯在他的身体里封印了那么久,在某些程度上它的部分魔质似乎都已经与他本身有了一定融合了,如果真的剥离了雷王,他还能不能正常的存活都还是另一种说法。
但是他的死亡或许本身就是他们的目的之一。
想到这里他不由又轻叹了一口气,有些感慨的开口道:
“想来他们也挺执着的,其实偶尔我也会想要是有机会能绕过麦格和他们聊一聊也不错。”
“毕竟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给我的感觉并不是想要排除隐患维护和平和利益,而是纯粹的想要了结我。”
司徒夜深并不畏惧死亡,也对有人想要杀死自己这件事情早已习以为常,但是直到今天他也仍旧好奇,为何会有部分人对他抱有那么浓厚的恶意。
按理来说除了是古王的载体以外,他身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值得被记恨的东西吧?他又没有一出生就欠那些家伙几百万。
现在暂且不提,年幼时夜深自觉可是没有得罪过任何人的,但是自他从实验室苏醒开始,他就在追捕与追杀中逃亡着。
那些恶意似乎也不太像是出于上代恩怨,毕竟他的母亲司徒玥过去是受人尊敬的研究学家兼总部高层,而且还是古老魔法世家司徒一族的家主,这种身份地位的人一般谁敢惹?
就算有人因此心生嫉妒,也没必要到对她的后代恨之入骨的地步吧?
当然,如果说起上代恩怨的源头,他好像也还应该有一个目前为止很少有人向他提起过的存在几乎透明的爹...
“或许我们仅仅只是活着,在有些人的眼里便是碍眼的。”雨曦的声音突然又一次响起,打断了夜深发散的思绪。
“这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不是么?在过去的魔法世家里这种关系很常见,应该说这对于整个受到魔质影响下的人类社会都很常见...毕竟所有人都惧怕着对方的特殊,在总部这个被强行拧扭在一起的庞大组织里,这样的事情应该并不少见。”
雨曦说到这里略微一停顿,微微眯起眼再度望向他才又说道:
“而且确实特殊的人越是如此...其实就算夜深你不是古王的容器,你也仍旧会像现在这样特殊吧?”
你这句话所说的特殊指的又是什么呢...?夜深望着女孩那带着温柔笑意的绿色眸子心中一动,一时居然觉得自己听不出雨曦这句话语到底是蕴含着什么寓意。
所以在片刻的沉寂之后他转移了话题,反问了雨曦一句话。
“事实上雨曦你也足够特殊不是么?”
女孩听到他这话眸光微闪,随后似乎黯然了几分,与他不同的是她显然听懂了他这句话里藏着的寓意。
因为她太了解他了,不需要多余的解释她也能明白他的心思。
接着她摇了摇头,说:
“我和夜深你相较起来便不会有那么特殊了。但这仍旧可以达成一种制约,所以他们才会放心的让我待在你的身边。”
“我们的关系是因此开始,也是因此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听到雨曦这样的回答,夜深就清楚雨曦已经完全领悟了自己的话语里藏着的寓意。
虽然这是他早就知晓的真相,也是他有所料想的答案,但是得到她这样回应的那一刹,他心底还是不知出于什么缘由多了几分莫名的不快。
但此时此刻雨曦已经选择坦白,夜深便也不再有半分拐弯抹角,终于问出了从这场谈话开始,他就一直想要询问对方的问题。
“那么你所对我说的这一切事情,此刻又是在出于什么立场来告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