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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往日不同,今夜没有海风,地上没有海水,整个镇上也没有动静,即便这地方早已实行了以年为单位的宵禁,但就连婚房中亦无呼吸声,往日每晚都有开课的地下室也只有油灯在发出微弱的光,是人们在无意识中被转移了,转移到一个名为春晨乡的。。地方?
而天上呢?是幽深的海,海中的圣人砂正窥看着地上,而再深处,更多的圣人砂不断变幻阵法,吟唱圣诗,好似有个指挥家在操纵着。再深处,一处关节又连接这一处关节盘踞着,看着每一处关节时,我们总会有种“接着就是手掌或脚掌”的错觉,但很可惜,依旧是一处关节没有人窥看到何处是源头,又在何处有个结尾,它就像一个杯盖,把杯中与杯外隔绝,仿佛它就是世界的尽头,外界或许有广袤的世界,但也可能什么都没有。
突然,那位不存在的指挥者划出了休止符。
圣诗戛然而止。
而海面的圣人砂们好像留意到了些什么,纷纷散开,水中,一块瓦片坠入裸露的海床中,碰触大地的瞬间,又有两片瓦砾下坠,犹如雨季时的大雨前奏般稀碎。
“天上下瓦片了,好无雨啊。”龚石梅看向遥远的天边,打了个哈欠。
“到时候又有得吹了,说我们在海底见到天上下建筑物。”第三杰一只眼看着天上,一只眼继续检查着自己写出的东西,此刻,他跪在地面,佝偻着身子,而背肌就要贴着海面,瓦砾掉在身上的保护罩上再滑落地面,在外围堆出了个圆。
“对了,缘来怎么毛色有点不同了?”
“缘来的毛色随年岁变化啊。”
“不是,我是说它从刚刚到现在变得厉害。”
“啊?”
直到龚石梅细看,才发现那鸟儿经已变了个色,赶忙吹了声口哨,鸟儿却不如往日反应神速,反而飞得略有些艰难,龚石梅也只得伸出一只手去接住他的爱鸟,掂了掂它的重量,龚石梅的心咯噔一下。
他端详着缘来,随后又伸出一只手,捻起了一撮羽毛,顶着沉重的内心,大手一按,将欲要再飞的鸟儿按下,于网道内宣布消息:
缘来不能再飞了,它老了起码四百岁。
此刻其余二人皆被吓了一跳,而诸多疑问又立马笼罩了他们的心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缘来是被吸取了生命力?时间?亦或是寿命?究竟它是被主动汲取的还是被被动汲取的?
“不,是‘解离’。”石梅抬眼,是于锦搀着个身穿斑斓衣的年轻人。
于锦双眉微皱,道:“他一定要我扶他过来的。”
“大师傅出门前就说了,它这次受的会是解离,也就是分解。”年轻人低声向于锦道了声谢后,将搭着于锦肩膀的手轻轻抽开,轻抚着缘来,“缘来哥哥,辛苦了,来,吃口吧。”
于是他从斑斓衣内掏出一用荷叶裹好的包裹,从轮廓看可以看出是一条或几条鱼,打开后,却是空无一物。
年轻人在空包裹中捻起可能是一条鱼,喂给了缘来。“解离症,所有东西都会被分解,他解离出的物质怕是已经被上面捕捉消化完了,吃点鱼,还能补充补充。”
说话间的工夫,第三杰又大了一圈,此时他正做着鸽式拉伸,而他的腿已不能被仍在不断扩展的防护罩包裹,轻轻一伸,就将防护罩外的碎砖瓦犁出了一条宽得足以让八架马车并驾齐驱的大道。
“话说,要是我家牛能像我一样长得那么厉害就好了。”此时用声如洪钟来形容第三杰已是略有偏颇,他的每一次吸气都牵扯着周围的空气,而呼气更是扬起海沙。
“现在我们那边的人可以监察上面的情况,大家不必过份担心,第三杰老爹,接下来您专注于休整就好,就由我来完成剩余的文书工作吧。”
第三杰愣了一愣,眉头微皱。
“这都是大师傅的嘱咐。”
第三杰迟疑了一下,把手伸向一旁,将年轻人接到前面来,仔细打量一番这个现在在他眼里芝麻大粒的小人。
“你确定吗?”
“我确定,但需要您把我放到一旁先。”
第三杰的动作迟缓下来,好像觉得这人有些许熟悉,但明明似乎是他这数十年来未曾见过的人。
年轻人将藏于斑斓衣中的左臂猛地伸出,茂密的毛发里似乎藏着些什么,一挥手,这条臂膀变化后足足比他这人还要大个数十倍!虽然与此时第三杰的通天巨臂比,他的手臂还是要小许多,但在普通人眼里,会将他的臂膀当作真正的妖物,是这条妖物要把这年轻人吃掉。
“你。。”
“血统不纯,还望见谅。”
年轻人扎起马步,抬起巨臂,接过第三杰捻着的棍,开始飞速运笔,笔下的文字快将要堆积时,他手腕一挥,字链便在空中飞扬,力贯天边,向着远处散发光的“月亮”进发。
沉思片刻后,第三杰连接上年轻人,发出提问:“你这里的处理有些意思。”
“是的,这是我妈妈对这里进行的改进。”
“那。。你的妈妈,她过得还好吗。”
年轻人没有停手:“她过得还好。”
“那还行。”但年轻人听到问题后的那一秒的哽咽他全都看在眼里。
“那你爸爸呢?他对你妈妈好吗?”
“好,他们对对方都很好,但就是太好了。。不说了。”
“好。”
许久之后,年轻人问起了很多东西,他们就这样聊着。
“这里的话,关掉回路之后,效果会好很多。”
“但这样的话不会在激发后因能量过强击穿回路导致紊乱吗?”
“体量如此之大的情况下,能量流潮汐反倒能起一个防护对冲的作用,因为前面的每一个节点都会有能量冗余存储,在很久之前,我们队缉拿一个用‘翻转迷宫’的家伙时,对方就是这样处理的。”
“哦哦。。慢着,怎么好像有家具掉下来了?”
“因为那群疯子翻转了整座城并且传送过来了,如果我没猜错,快到时间了,‘给我把整座城翻过来也要把那家伙找出来!’上次这些混账搞这种事还是。。啊,我想想,似乎是要把某人装进城中。”
“是‘老神仙’吗?”
第三杰呆滞了一秒,才回答到:“不是,是‘石锁老人’。”
“石锁老人?虽然有听说过,但他究竟是什么人?”
“那到你们那时,怅天阁的门开了吗?”
“嗯?”
“酒店。”
“开了呀。”
“那你们应该有见到门口左边有一把巨大的石锁,而另一边空无一物。”
“确实是这样的。”
“那石锁就是石锁老人。”
“也就是说,石锁的主人被困在里面咯?”
“不对,那就是‘石锁老人’,而另一边则应该是个一枚宝印,一个发狠把自己搞残又给自己捏好的,亲爱的‘癫佬’,没有看来他没有回来呀。”
突然,二人的链接出现了些许波动,他们的聊天被中断,第三杰在惊愕中望着上方,一把椅子从天空掉落,随后是地砖,沙发,灯,大块石砖地板,一切就像大雨倾泻落地,而远处出现浓雾,星星点点的光亮于浓雾中闪动着,随后,天际传来了号角声。
“来人了?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