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绮礼又假设出一个可能性。
“唔……!”
无论怎么找,这霍姆克鲁斯的身体上都没有令咒。她不是Servant的Master。现在这过于轻率的行动,绝对不是Master会做的。
“我再问一遍。女人,你们是根据谁的意志而战。”
人造的女人发出不成声的悲鸣,从喉咙里逆流出鲜血。原来如此,是红色的吗——绮礼一边想着无聊的感慨,一边将手上痉挛的身体丢到了地上。
切嗣对胜利没有任何感慨。这次也和之前一样,成功的引导加上计算好的结论。仅此而已。
“就算拼上性命,也要在这阻止你。”
绮礼再次仔细端详因为需要氧气而喘息的银发女子面容。是一张太过美丽工整而像是人偶一般的脸。红宝石一样的红色瞳孔。和肖像画上流传下来的“冬之圣女”莉斯拉依黑·由斯苔萨一模一样的模样。
无论怎么思考,推理都会产生矛盾。
从空中、从地面上,两个女人的眼神充满怨恨地向绮礼怒视着。
两个人都没有回答绮礼的问题。命令她们迎击绮礼的会是谁呢?
本来,切嗣从凯奈斯单身进城这件事上,以为Saber拖住了Lancer。可是这么一来,枪兵是如何突破骑士王的呢?如果Saber战败的话,切嗣也应该会确认魔力的供给方消失的。可是切嗣的魔力依然被在某处的Saber切实地吸收着。他的Servant毫无疑问还健在。
Lancer用冰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动摇的切嗣。用右手握住两支枪,腾出左手抱起凯奈斯的身体。切嗣并未对咋看之下毫无防备的举措贸然出手。子弹对Servant毫无用处的事情,刚刚才被证实过了。
切嗣魔弹的杀伤力大小,取决于命中目标的瞬间,目标激活了多少魔术回路。因为破坏术者身体的是术者自身的魔力。在这一点上,对于凯奈斯是绝对致命的。因为他不断被挑衅而发挥出极限的魔力,使切嗣获得了所期待的最高结果。
面对在庇护凯奈斯的位置实体化的Lancer,切嗣只得咂舌。偏偏在这个时候被敌人的Servant所阻止,这实在是无法预料。
切嗣适当地发着愣,点燃了叼在嘴里的香烟。
尽管这样,奔跑的绮礼脑海里却一直回荡着那两人的眼神。
切嗣没有愚蠢到会去追击。正如Lancer所说,那完全是自杀行为。既然现在Saber不在这里,切嗣也就没有办法。
“Caster、还有Lancer及其Master全部都战败离开这座森林了。Saber很快就会赶来。我的主人,这里很危险。”
“绝对不要忘记啊。你现在能够活下去,全都是因为骑士王的高洁。”
绮礼的问题对他来说是切实想知道的事情。到底是谁,在通往卫宫切嗣的道路上设下无谓的妨碍——那个真相对他来说是非常重要的问题。
就算是如此威猛的月灵髓液。如果术者的魔力中断也就到此为止了。凯奈斯倒伏在恢复原本液态撒满地板的水银之海中,身体微微痉挛着。曾经的罗德.艾卢美罗伊现在也变得像婴儿一样无害。现在他的身体不要说拥有作为魔术师的力量,就连正常人的机能都未必剩下。
满身创痍的黑发女子伸出颤抖的手臂抓住了绮礼的右脚。
只不过,无论哪种可能性都留有共同的疑问。
总之避开了要害。在因为出血死亡前大概可以坚持几分钟。是去抢救她,还是见死不救追击绮礼。即将赶到的saber应该会面临这两个强制选择。
这个霍姆克鲁斯不是Master,但是既然参加了圣杯战争。那这个应该是担任“圣杯容器”职责的人偶不会错的。那么她应该是在圣杯战争的终盘成为关键的重要存在。将这样的棋子派往战斗前线暴露于危险之中,绝不是单纯因为人手不足而造成的愚行。
有一点绮礼已经看穿了。
是这么一回事吗——切嗣再次对自己和契约的Servant之间的相性相悖而叹息。
作为她护卫的黑发女人,已经像块破布一样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根本算不上威胁了。
霍姆克鲁斯就算被抑制了呼吸,痛苦地扭动着身体,她的表情却看不出恐惧。如果只是如此的话还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非人的仿制品人偶的话,当然没有对死或者痛苦感到恐怖的感情——但是,那样就讲不通了。因为霍姆克鲁斯的红色瞳孔里,毫无疑问充满了憎恶和愤怒死盯着绮礼。
远离卫宫切嗣的意图,仍然想要保护切嗣的意志。对不可能胜利的战斗渴望胜利的执着。
“……”
“决不让你从这里通过。”
大概,她脑袋里深信不疑地认为Lancer决不会杀死切嗣吧。觉得她完全不正常。骑士王居然会允许将自己的Master独自暴露在敌人的Servant面前。如果Lancer失言的话,那时她的圣杯战争就到此结束。就算那个枪兵没有这个打算,如果凯奈斯还有意识的话。应该会用令咒强制他吧。她难道连那种程度的可能性都没想到吗?
多么讽刺啊。单方面和敌人的Servant结下愚蠢透顶的信赖关系和自己的Master却隔阂深重的英灵。就算以最优秀的能力而自豪,但有这么难以驱使的棋子吗?
果然还是应该更加慎重地选择自己的Servant——切嗣到现在才一边痛感到此事的失败,一边和叹息一起吐出紫烟。
绮礼无言地抬起了脚,朝肋骨被粉碎的女人胸口毫不留情地踩了下去。已经连悲呜都无法发出的女人没有因为痛苦出声。只是由于从肺部被挤出的空气而悲惨地发出“咕”的声音。
绮礼突然感觉到熟悉的灵体气息悄然无声地来到了自己身旁。Assassin念话的声音直接传到了绮礼的脑中。
“——现在在这里将你刺穿是多么容易,你应该明白吧?Saber的Master。”
如果那两人是对卫宫切嗣这个人物抱着“信念”协助他的话.那她们的愚蠢行为就全部说得通了。只不过,那在最后会产生一个重大的疑问。
女人往往是自私的生物。只有这两个女人都全面肯定、理解“他”,两人为了“他”牺牲自己这种事才可能成立。
那就是说——卫宫切嗣这个人物是被他人肯定、理解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