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氏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掌家多年,一番连消带打的询问包含了三个意思。
第一,提出了家和万事兴的说法,万一宝贝儿子犯下了什么大错,她也可以借这个借口给宝贝儿子求情。
第二,询问房遗直犯了什么大错(先搞清楚情况)。
第三,表面上是说亲自了结,实际上是说你打我宝贝儿子,问过我没有?
房玄龄一听卢氏表面求情实际上是问责的话语,立马汗如雨下,两股战战。他知道,要是一个应对不好,晚上只怕有的他受了。
只是还不等他回话,房遗直又开始了他的表演。
“回母亲的话,前不久我不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吗。虽然伤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医者说还是要多静养,多休息来的好。刚才父亲和二弟进来看我,见我正在躺在床上修养,便要我读书学习,我说我身体不舒服需要多休息,谁料父亲就大发雷霆。母亲,你也别怪父亲,他也是望子成龙,我把身体养好后,一定好好读书学习,不辜负父亲对我的谆谆教诲。”
房遗直先是说了自己半个月前坠马的事情博取母亲卢氏的同情,接着又提出自己多休息是因为听从医者说的话,再然后还大度的劝卢氏不要责怪父亲房玄龄。
这话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房玄龄逼迫自家儿子读书太过分,对房遗直要求太严格了。
“事情的经过是不是这样?”
卢氏斜眼看向房玄龄。
表面上是询问,语气却是十分肯定。
“这……虽然大致是这样……但是……”
虽然事情的经过和他说的差不多,然而到了这逆子嘴里说出来,意思怎么就完全一样了?
房玄龄被这个逆子的一番不尽不实的话语搞的相当被动,心想自己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他这么能说会道,颠倒黑白。
房遗爱也被大哥的骚操作惊的呆愣在了原地。
要不是他是事件的经历者,还真容易被大哥的话语误导。
房遗爱这个亲身经历的人尚且如此,卢氏就更加不必说了。
她看向房遗直,眼中闪过一丝怜爱。
房遗直瞬间秒懂,看来娘亲要开始她的表演了。
在卢氏转过身的那一刻,房遗直在卢氏看不见的角度,朝着老爹挑了挑眉,歪嘴一笑,做了个看好戏的表情。
“娘亲,你看大哥……”
房遗爱看到大哥搞怪的表情,立马向卢氏告状。
卢氏转身看向房遗直,房遗直眨巴着清澈中泛着愚蠢的卡姿兰大眼睛,一脸疑惑不解的看向房遗爱,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无辜模样。
卢氏见状没有当场发难,而是瞪了房遗爱一眼。意思很明显,这账我先记下了,先处理你爹的事情,等以后有时间了再收拾你。
房遗直对着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弟弟房遗爱露出一个嘲讽的冷笑,“我愚蠢的弟弟啊,你以为你刚刚煽风点火我没看到吗?小样儿,以后有你好受的。”
对于他两个儿子这些私下里的小动作,房玄龄现在根本就无暇顾及。
因为他的麻烦来了!
只见卢氏面对房玄龄,紧咬着嘴唇一脸悲伤,泪水哗啦啦的一下子就涌了出来,沿着她那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一丝绝望,“夫君,前隋时,你生那场大病的时候,是谁旰衣宵食,不舍昼夜的服侍你?”
“是夫人你。”
“当初你病的快要死了,劝我改嫁,我剜去一目以示绝不改嫁。我当初,可有让你在病榻上读书写字?”
卢氏这段话,既点出了自己不辞辛劳照顾房玄龄的功劳,又说了自己剜目明志的事情。
卢氏旧事重提,让房玄龄一下子想到前隋时期,那个时候自己只是一个微末小官,而夫人却是五姓女,虽是旁系,地位也比自己高的多。